宋窈:「妾身失態。」
南宮燚:「你我夫妻,無需介懷。」隨著這一句落下的是披在她肩上的外衫,言行間都為她緩解了尷尬。
多好的男人啊,但凡宋窈是個正常的女人就愛上了。
可惜,宋窈不太正常。
攏了攏外衫回到座位上,儀態得體,眨眼間恢復無可挑剔的太子妃形象。
南宮燚:「漠北的王子公主和使臣來我大淵,意在和親,明晚宮中設宴款待,窈窈需和孤一同進宮。」
漠北是大淵北疆外的一個小國,以遊牧為生,尚武,擅騎射,民風彪悍。
之前屢屢派兵騷擾邊境,連吃幾年敗仗後現在有禮貌了不少。
「和親?」宋窈來了點興趣和好奇心,直言不諱:「和殿下嗎?」
南宮燚深深看了宋窈一眼,「並非。目前尚未有明確的人選,父皇對和親的意向並不大。」
宋窈只是點了下頭,並未對此事發表看法。
兩人又聊了幾句其他就沒話講了,沒辦法,沒感情基礎又不熟的夫妻就是這樣。
談完正事南宮燚起身離開,身為一國太子有許多公務要處理,並無多少閒情雅致男女情愛。
經過外院新開出來那片栽種滿各色顏色艷麗花朵的花圃時,高大的身形駐足停留,片刻後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隨從離開。
很快,這一異常的舉止便傳到宋窈耳里。
宋窈喝了口冰鎮酸梅湯若有所思,自她嫁入東宮後,南宮燚給了她最大的限度的尊重、隱私和自由。
東宮整個後院幾乎都是她從丞相府帶過來的人,這半月來,無論她做什麼南宮燚也從未干涉過問。
但,半個月,同處一個屋檐下。
宋窈不會因為自己兩世為人又是穿越人士,就自大到認為這世上就她一個聰明人。
南宮燚肯定有所察覺,只是不戳破罷了,可這樣是不是對她太縱容了點?
這般縱容她的理由是什麼呢?
因為她是丞相的女兒?據她所知南宮燚可沒把丞相府放在眼裡。
男女之情?更不可能了,剛才試探過了人家對她沒興趣。
宋窈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南宮燚是個好丈夫。
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可以再得寸進尺一些,例如將自己的本性一點點暴露出來。
這半個月的時間她日日夜夜偽裝裝得煩得很,加上天氣悶熱,更煩了。
宋窈是個行動派,有計劃就實施。
是夜。
仲夏夜靜謐,彎月懸掛,繁星滿天,兩位主子已經就寢,整座東宮靜悄悄地。
後半夜,寢殿。
南宮燚醒了,被弄醒的。女人舒服地睡成大字形,修長白皙的腿壓在他大腿上。
南宮燚很意外,但沒有動,偉岸的身軀保持側躺的姿勢,任由宋窈壓著,
注視女人睡顏的狹長深幽鳳眸流露出絲絲笑意,似乎是想笑。
許是硌著不舒服,過不了多久宋窈又換了個睡姿,長腿橫跨精壯的腰身,把南宮燚當被子抱。
這回,南宮燚的笑意更濃。
可漸漸地畫風就變了,雖然殿內四角都置放冰塊但終歸是酷暑時節,貼貼睡並不舒服。
很快宋窈就拋棄『被子』,並且接連幾次想將『被子』踹下床,好獨自一人霸占整張床榻。
因為習武之人宋窈動作敏捷下腳又重,南宮燚躲避幾次之後,層層華麗的帷幔之後響起一聲嘆息。
大掌握住女人踹過來的腳踝,沒趁人之危窺視美人雪白裡衣領口敞開下的大片美好風光,而是將人摟進懷裡,溫哄。
「乖一點。」
不知道是這句話起了作用,還是南宮燚手上扇子帶來的清風起了作用,總之,後半夜宋窈在南宮燚懷裡睡得極為安穩。
翌日,清早。
宋窈睡到日曬三竿才起,艷陽高照,將庭院中的芭蕉葉照得翠綠,在一片蟲鳴鳥叫聲中,幾個粉衣丫鬟進進出出伺候主子更衣梳洗。
宋窈睡意未褪,坐在價值連城的金絲楠木梳妝檯前讓如霜為自己挽發,手撐著下巴,望著鏡中的人問起:「太子今早臉色可好?」
如霜不關心主子以外的任何人,根本沒注意,回憶了會才點頭,「太子殿下心情似乎不錯。」
宋窈挑眉,陷入沉思。
昨晚她完全放飛自我,今早也沒再惺惺作態和前些日子一樣早起裝賢惠伺候南宮燚更衣。
都這樣了,沒過問也就算了還看著心情不錯?難道她一放開睡就會睡得亂七八糟的壞習慣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