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宮嫣瘋狂眨眼,一副不想回答想編謊言找藉口騙她的模樣,笑容加深,循循善誘。
「可是太子殿下?」
南宮嫣下意識搖頭,否認:「不是啊,怎麼會是皇兄呢。哎呀,今天天氣好熱啊,對吧嫂嫂。」
見她這樣,宋窈心中明了。
看來她猜得八九不離十,心驚是肯定的,知道南宮燚多少知情,卻沒想到南宮燚了解得這麼深。
所以,是哪次?又知道多少?
還是說,她的一切,南宮燚全然知曉?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宋窈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種秘密全部為人所知的感覺可不好受。
……
宋窈心中情緒波濤洶湧表面還能有理智尚存,南宮嫣不願多說就不再問,不僅如此,還讓如霜去從那些樂器中為自己抱把琵琶來。
如霜冷著臉照辦,內心兵荒馬亂。
主子和公主的談話她都聽見了,若太子殿下真的知道組織的存在,該怎麼辦?會怎麼做?
立刻讓懷卿紅月黛娘他們換據點?分散開躲起來來日東山再起?
太子會對主子如何?會讓皇上派重兵將組織剷除嗎?
主子和她待會還回去嗎?要不還是趁機跑吧?好像也不行,會連累整個丞相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算了,不管了。
主子說過,無論遇到什麼事首先要冷靜要鎮定才會有一線生機,反正主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絕不獨活,就像加入組織時每個人說過的那句話:誓死相隨。
無論是投壺還是適才貴女們切磋才藝,都在不知不覺間消磨掉許多時間,眼下,已經是巳時一刻。
一般下朝,都是在這個時辰左右。
南宮燚和南宮槿到的時候,宋窈的琵琶曲剛剛過半,彈的自然不是那首用來慶祝的曲子,這麼多人在呢,還不至於破罐子破摔到那種地步。
夫妻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如潺潺流水聲的琵琶音依舊,並未因有人來到有所改變,
直到所有人察覺太子的到來,從這舒緩靜心的琵琶曲中驚醒,紛紛慌張起身行禮琵琶音才停下。
「皇兄,你們怎麼來了?」
南宮嫣在皇嫂彈奏的琵琶曲中陶醉著呢,比所有人都後知後覺,問這話時還有點懵懵地。
南宮燚身著朝服,負手而立。沒開口免禮的意思,也沒有看自己妹妹,視線始終落在抱著琵琶笑看著自己的妻子身上。
良久,抬腳過去。
來到宋窈面前,頎長的身形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兩人的影子和樹影親密交疊在一起。
伸手,寬厚的掌心向上攤開,歷來穩重事事有把握的男人,此刻有些浮躁和不安。
薄唇輕啟,聲色難辨:「夫人。」
第二十九章 用意明顯
宋窈將手放進南宮燚掌心,剛放下就被握緊,借著力道從檀木座椅起身,把琵琶遞給如霜。
「殿下怎麼來了?」語氣和平常一樣,嬌軟溫馴。
宋窈剛剛設想了許多種可能,假設南宮燚全然知曉,那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她沒那麼不自量力,天真到認為一個江湖勢力可以和一國太子的勢力抗衡。
那麼,只能賭一把。
賭現在的太子殿下,縱然了解她的本性和知道組織的存在,也沒想過要揭穿她沒想過對組織動手。
而接下來她需要做的是裝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過日子,好爭取時間為自己和組織謀求後路,畢竟賭一時可以,賭一輩子可不行。
現在是感情好,以後呢?
以後的事誰能料到,她可以和太子殿下感情深厚但不可能愛得毫無保留,更不可能因為一段感情放任自己十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敢愛敢恨不錯,但總要留有餘地,不然萬一遇人不淑,連恨的資格和機會都沒有。
南宮燚:「來接夫人回去。」手掌攬著宋窈的肩頭,不著痕跡將人禁錮在身側,沒人注意到夫妻兩人間的異常,除了他們自己。
南宮嫣:「嫂嫂你們要回去了?」
想挽留,想想自己府里這麼多未出閣的貴女在又覺得不合適,又想到適才一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更是訕訕閉嘴。
皇嫂彈琵琶很好聽這事,是皇嫂還沒嫁入東宮時皇兄偶然提起的,那時皇兄讓她將這話忘了別和他人提起,
可她適才嘴快就將這事說了,而且皇嫂還一猜就猜到是皇兄同她說的,這……
自覺闖禍,公主殿下更加愧疚和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