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剛才打夠了,心情好了。
「七皇子殿下,你輸了。」張嘴,道出事實,漫不經心的語調,可見氣息之平穩。
南宮槿:「是。」南宮槿好歹是皇子,不至於輸不起。
看著宋窈的目光很複雜,一方面還是覺得這樣一個危險的女人待在皇兄身邊不利於大局,
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沒必要有這樣的憂慮,以這個女人的身手,想對皇兄動手的話早就動手了。
看來,這個女人是真心歡喜皇兄,可倘若有朝一日皇兄與這個女人的感情發生變故,又該如何?
都說女子普遍比男子更加重情,既如此,如果能讓這個女人一直歡喜皇兄,
隱患未嘗不能變成助力,這樣一來,他就不必再憂心皇兄會被美色所迷惑,大局也就不會有一步錯步步錯毀於一旦的風險。
「那請七殿下下去吧,不然我怕我一把劍收回來,七殿下就言而無信拾起劍偷襲我。」
宋窈不知道南宮槿在想什麼,也沒興趣知道,沒將手上不算兵器的兵器收回來,
還是保持著能一招將敵人置於死地的姿勢,口氣和善地請人下台。
南宮槿目光更複雜了。
宋窈對這樣的目光回敬一個虛偽的假笑,沒辦法,她這人有時候確實活得比較謹慎。
等南宮槿走下練武台後,宋窈朝看台上負手而立的高大男人招手,笑容真摯,嗓音殷切。
「夫君,快來!」
夫妻二人不是比武切磋,而是有目的地舞劍。
南宮燚和南宮槿不一樣,不是沒經歷過多少實戰的繡花枕頭皇子,宋窈又不傻,跟一個曾經常年帶兵打仗且鎮守邊疆四年、被帝王親封常勝將軍的皇子打什麼。
借著舞劍的名義,與高手過招從中看看自己的長處和短板在哪,末了虛心請教。
她是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沒錯,但她上輩子用的是熱兵器,冷兵器和熱兵器差別還是蠻大的,且不說每次出任務還配備一身的高科技。
美麗的殺手頭子好面子,但不會覺得自己打不過別人丟人,胎穿到這個朝代生活的這二十三年,
成長路上她打不過的人太多了,虛心請教刻苦學習就是了,相信自己總有勝過的那一天。
宋窈好學。
得知太子殿下下午無事可忙後,就不再顧及時間,這一學就學到了日落西山。
入秋後每到太陽落山溫度就會降下,時有秋風掠過,聽著風穿過竹林竹葉發出的沙沙聲更覺涼爽。
宋窈一身女子勁裝,幾乎全被汗水打濕,眼下坐在看台上的座椅上,望著漫天絢麗的彩霞來了點興致。嗯,或者是惡趣味。
偏頭,看坐在自己身旁座椅的南宮燚:「妾身忽然想彈一首琵琶曲,殿下可願意聽?」
南宮燚似乎猜到什麼,拿起一方白淨的方帕替妻子擦拭臉上的汗,聲線醇厚低沉。寵溺之餘,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好。」
「不過窈窈要答應孤,彈完一曲就同孤回去沐浴。風大,你又出了這麼多汗,容易風寒。」
宋窈欣然同意,讓如霜去拿把琵琶來。
如霜很快去而復返,小丫頭大概也猜出主子要彈哪首曲子,於是,默默挪遠了一小步。
儘管有心理準備,琵琶聲乍響在耳邊的那一刻,如霜表情宛若寒霜的一張臉還是有些繃不住,又默默往後挪的一小步。
主子彈的這首曲子,殺氣好重。
傍晚夕陽的餘暉下,美人猶抱琵琶半遮面,秋風掠過,整片竹林都跟著風有規律地搖曳,
本該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秋景圖,偏偏琵琶曲殺氣騰騰,恍惚間好像被捲入與敵人拼殺的戰場中一般。
練武場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宋窈身上,南宮燚更是如此,
狹長的鳳眸從宋窈抱著琵琶的那一刻起就沒從宋窈身上離開過,丰神俊朗的臉龐上,是對妻子的所有毫不掩飾的欣賞。
就像是他二十歲那年,無意間撞見她和宋燁帶人殺了一寨子的山匪後,坐在屋檐上、在月下笑著彈奏這首曲子一般。
他從來都是心悅她的,但那一幕那一刻,欣賞更勝一籌。
第五十七章 但話又說回來
宋窈彈的是十面埋伏。
一曲終了,痛快了,惡趣味也得到了滿足。
惡趣味得到滿足不夠還要撒嬌,將琵琶交給如霜後,朝南宮燚張開雙手裝柔弱可憐:
「妾身好累,走不動道了,要殿下抱~」
宋窈是真的累,尤其酣暢淋漓彈完琵琶曲後,更是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半根的那種累。
南宮燚起身過來,接過讓人去拿來的披風披在宋窈身上,才彎身將妻子打橫抱起。
「夫人彈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