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玉棺跟前,小心翼翼的取出阿鼻煞珠,將從女屍那裡收集而來的九幽陰煞,置入了其中。
隨即餘缺啟動陣法,讓麾下的百餘只鬼兵結陣,送來陰氣,鎮壓此棺。
他自己則是在法壇上踏罡步斗,掐訣念咒,好生的將這方陰煞鍊度了一番,以及再三確定了煞氣並無異樣。
隨後,餘缺方才微闔眼帘,將祖廟中所存的煞氣,盡數的灌入了玉棺當中,半點也沒有留下。
此番雖然做好了合煞可能失敗的心理準備,但直覺上,餘缺覺得自己必然成功!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要將煞氣全部用上,省得藏著掖著,心存退路,反倒是患得患失,就此失敗。
況且煞氣愈多,等到煞氣精煉時,其所能成就的煞氣品質也越高。
餘缺此番,可謂是雖然不算破釜沉舟,但也算是全力一搏了!
玉棺中,只見三股煞氣注入其中後,相互糾纏盤旋,互相吞食煉化,滋滋聲不斷,動靜不小,連帶著整個玉棺都是哐當哐當的晃動不已。
餘缺連忙就將棺材蓋子放上,並且施展鴉火,將棺材熔煉成了一體。
隨即他便盤坐在了玉棺之上,不斷的將真氣打入其中,神識也是時刻落在玉棺內部,查看那三股煞氣的動向。
「龍虎交匯,陰陽聚散,三才既安,五行生生!」
餘缺誦念著手中合煞秘法中所述的咒語,引導三股煞氣朝著相互造化的方向而去。
他這般誦咒念經,一誦便是誦了整整三個日夜。
這三日期間,玉棺中煞氣們進進退退、聚聚散散,頗無定數。
特別是第一日,餘缺完全把握不准煞氣聚散的規律,急得本來胸有成竹的他,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好在第二日時分,他依據從海市上拍賣獲得的凝煞秘法,勉強捕捉到了規律,得以插手在煞氣的生滅當中。
第三日,他又依據羅剎一族中的煉煞記錄,更進一步的掌握了三股煞氣的變化。
第三日末,餘缺猛地睜開了眼睛,目中期待無比的低頭看向玉棺。
在神識的輔助下,他的視線穿透棺材蓋板,看見了內里仿佛水銀一般涌動的煞氣。
到現在為止,原本互不相容的地肺毒煞、元白磁煞、九幽陰煞,已經被他強行打為一片,形似鉛汞,凝重渾厚。
不過此番合煞,還只是小成。
餘缺需要再讓三股煞氣,從外到內,真正相融,再也不會分出彼此,締結出一味嶄新的煞氣!
嗡嗡嗡的,他的身子尚未動彈,其祖廟就從靈台中蹦出,顯露在外。
古香古色的廟宇落座在法壇上,大小正正好,它散發出了一股威嚴的氣息,讓密室中的空氣凝固了似的。
餘缺的身子閃爍,他遊走在玉棺跟前,用肉掌砰砰的拍擊玉棺邊緣。
只見原本堅固無比的玉棺,此刻在他的肉掌下,頓時出現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紋。
這可不是餘缺的氣力變得巨大了,他哪怕是在法術、劍氣的加持下,也是無法將完好的玉棺震碎的,只能慢慢切磋為之。
之所以出現這等情況,乃是因為玉棺在三股煞氣的侵蝕之下,內里已經殘破,就連棺內靈氣都被吸吮了不少進入煞氣中。
所以玉棺落在餘缺的手中,方才能夠被他震破邊緣。
這也讓餘缺的兩眼更加亮堂,心間期待不已。
「只是初步成形,便能有如此威力,三煞合一果然非同小可。」
他心間暗忖著,急忙讓祖廟的鎮壓之力,更重了幾分。
但哪怕是在法壇上、且還有諸行無禁辟易廟的加持鎮壓,玉棺出現裂縫後,煞氣還是沒有老實安分的待在其中,而是從裂縫中絲絲滲出。
這時餘缺那亮堂的目光,頓時變得凝重。
他口鼻間的呼吸一動,縷縷劍氣當即纏上,絞殺那些逸散而出的煞氣,並逼退更多竄出的煞氣,免得它們干擾陣法。
但這一動作治標不治本。
最後還是餘缺將阿鼻煞珠取出,懸掛在了玉棺上空,這煞珠可以鎮壓煞氣。
在多方的加持聯手之下,方才讓煞氣安生的待在了棺材裡面。
餘缺將此物彈壓住之後,他大松一口。
緊接著,他面色毅然,當即寬衣解帶,赤身站在了玉棺跟前。
砰的!
他猛地拍動棺材蓋子,只見蓋子形如龜殼般,處處龜裂。
餘缺朝著蓋子吐了口氣,蓋子就碎成了一塊塊玉石,掉落在了玉棺煞氣中,嗤嗤聲不斷。
接下來,他便探出身子,扶棺一翻,將自身也埋入了棺材中的煞氣裡面。
餘缺平躺館中,鉛汞似的煞氣立刻覆蓋在他的全身,沉重的讓他喘不過氣,並且絲絲陰冷又灼熱的感覺,不斷從四周滲透而來,好似要將他肉身和魂魄一起煉化掉。
這時,餘缺卻並沒有痛呼。
他反而睜大了眼睛,任由煞氣侵蝕到自己的眼眶當中,依舊是眼睛都不眨的誦念:
「太上應變,煞生煞滅。淬吾肉身,煉吾魂魄。
爾當隨吾心意,照徹吾身,契性合命,成一煞也。
急急如律令!」
錚錚錚!
一縷縷劍氣,從他的口鼻、周身毛孔中飛出,竄入了鉛汞般的煞氣內,並依照秘法所述,熔煉此物。
這三煞合一的最後一步,便是修行者當以身合煞。
餘缺眼下,便是在如此為之!
時間流逝。
又是三個日夜過去。
餘缺依舊是仰躺在玉棺中,他周身的煞氣已經蛻變成為了純白之色,柔和似牛乳。
如此情景,赫然是他將三煞合一,化作為了獨屬於他的一味煞氣,且已經在嘗試著煉煞入體,蛻變真氣。
這一煞氣,被他取名喚作為——
太白真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