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方才在做什麼?」
「做賊——怎麼,打坐入定,潛心修煉試圖尋找突破自我的道路,觸犯哪條律法?」
「犯了自殺罪名?沒有長輩護法的情況下自行突破築基末期,你要是想炸開並炸的滿地都是,可以試著從青雲崖往下跳,會是一樣的效果。」
南扶光心想我沒試圖突破,我沒想自殺,我就琢磨琢磨前進的方向而已,她倔強地抿起唇。
「我沒事。」
謝允星俯首,彎腰,輕柔的指尖拂過她的唇角,蹭了蹭,南扶光撇開臉,被她扳住下巴固定住臉。
黑色的瞳眸炯炯有神地瞪過來,謝允星把占著一抹紅的指尖豎在她面前:「這是什麼?這叫沒事?日日,整個修仙界至金丹期修仙入道者便是多一個計數一個的存在了,金丹期談何容易,是你強行突破能得來的嗎……神鳳影響你了?」
提到某位祥瑞,南扶光一臉晦氣地閉上嘴。
「師父是拜來做什麼的?你師父批准你自己關著門生悶氣了嗎?你師父知道你關著門想隨緣自殺嗎?突破築基末期若是如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南扶光捂著耳朵「啊啊啊啊」,人的一生總要有人扮演爹媽,如果爹媽不在,可能就會有同齡人充當這個角色,「首先我沒想自殺,其次什麼東西我生個氣還要宴幾安批准!最後我找他有什麼用啊他肯定是頂著一副『早讓你來了『的臉拿顆揠苗助長的丹藥給我打發了!我不要面子的嘛!宗門其他師弟妹知道我靠嗑藥進階他們怎麼看我背地裡不得笑掉大牙——氣死我得了,你來看我笑話的?」
「對。」
謝允星順著南扶光的陰陽怪氣,將她真正氣得仰倒,並且在後者兩個鼻孔拼命吸氣聲中,淡定地問她有沒有看今日《三界包打聽》流動版。
南扶光瞥向她手中竹簡:「沒看。」
然後問謝允星上面是不是有能把她氣死又氣活的好東西。
流動版是《三界包打聽》的附加功能,在訂閱了該刊物的基礎上,再繳納五個下等晶石,就能看到各種三界新聞下方的、來自三界六道各宗門各階級的實時討論。
這個功能是最近才更新出來的。
修仙界甚至不是這個功能的發明者,發明這玩意的是閒的得發慌的地界人。
何為地界人?
這要以沙陀裂空樹主幹為中心,整個世界呈現三葉苜蓿形狀說起。
世界的形態猶如草本葉片各自展開,只是少部分有重疊,而三葉苜蓿的葉片其實並不是在同一個平行空間的,圍繞著沙坨裂空樹,由上至下,為他化自在天(修仙)界、妙殊(凡塵)界、摩天(鬼)界。
而在三葉苜蓿葉片之下,實則還有一界,地界(下界)為牢獄流放之地被摒棄其外。
修仙界與凡塵界離得比較近,彼此有清晰的重疊交界,而鬼界與地界則離的很遠。
地界是一個監獄牢籠。
上三界人士觸發律法後,根據所犯罪行的嚴重程度,時間不定地被投放下去——
到了地界的人,會被封鎖五感靈敏度、認知度與原本擁有對這個世界的廣闊認知,他們作為一種大概比普通猿類高級一些的智慧生物,被迫擯棄在原本世界的一切人際關係與身份。
畢竟是坐牢,聽說很大一部分的倒霉蛋被投入地界後終其一生都在為填飽肚子每天重複單一的勞動換取報酬,再以報酬換取生活基本物資。
就這樣日復一日,等幾十年過去後,他們在「這輩子沒被餓死真好啊」的感慨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服刑期短的就能回凡塵界繼續改造,而那些罪大惡極的人,便又要開始新的一輪坐牢。
地界是由完全碳基生物為主體構成的下緯世界,因為地理位置太底層,接近沙坨裂空樹的樹根,他們抬起頭看不到沙陀裂空樹的樹枝,甚至不知道有這棵作為世界中心的神樹的存在。
當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地界也不是完全沒有進步。
根據仙盟相關學者的調查報告顯示,與凡塵界遙遠但空間樹狀遠距離重疊的部分讓他們能以罕見機率接觸到一些原本世界的旁支細節,依靠著這一點靈光乍現,地界囚犯也在飛速進步著,有了一些比較基礎的娛樂與創意。
比如最近他們構建出了一個只要通過一定的媒介,可以容納幾十億單位在同一平台同時無障礙溝通的好東西,哪怕單位與單位之間地理位置間隔大陸與大洋。
然後,這發明被仙盟的人學來了,並放在了《三界包打聽》上,現在只需要多花五個下品晶石,修士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今天隔壁宗門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並且還可以根據眾人投票,給這些事根據有趣程度搞個一二三的排名。
南扶光接過謝允星手上的竹簡打開看了眼,看到自己的名字高高掛在今日熱榜第十腦袋就暈了一下……
根據她對這個新功能的畫風基本了解,這些人應該不是為了誇她才把她拱到第十名的。
「你不想看看嗎?」謝允星指了指被「啪」地一下死死關上的竹簡,「雲天宗最近在這上面的存在感好高,我現在有一種我們確實是前三大宗門的實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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