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如何理解?」
雲天宗大師姐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躁動的人群就安靜了下來。
宴幾安沉默望向她。
「相比起我雖意志清醒只是有可能被邪祟侵體這件事,師父更希望方才一擊擊碎我的金丹,撕裂識海,讓我清清白白地成為一個廢人?」
南扶光移步至雲上仙尊面前,停住,微微仰頭問他。
「是這樣嗎?」
她的話太直白了。
就連傻子也能聽懂。
宴幾安他先是露出了瞬間茫然,緊接著像是才回過神來一樣有了一點點的倉惶。
那張上一刻還高高在上的漠然面容上終於有了情緒,仿若一腳踏空的感覺襲上心頭,仙尊大人劍眉皺起,他並不覺得後悔,但非常矛盾地,只是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是。」
南扶光心想,果然。
站在不遠處的殺豬匠也輕輕嘆息,刺了一劍沒刺中就算了,又補一掌,招招下的死手……
至少那一瞬,這雲上仙尊得有多堅決的殺心?
若這條龍一個手抖用力過猛,今日但凡他在半山腰多歇一口氣,晚一刻上山來,南扶光怕不是已經死了兩回。
「日日。」
他殺豬匠有點驚訝,竟還敢這樣叫她?
「這又是怎麼了?剛才師父不是直呼我大名來著?」
嗯。果然她也沒想著放過他。
殺豬匠不意外地看著宴幾安再次失言。
總所周知,雲上仙尊不善言辭,而方才舉動也並非患上失心瘋,他無法與外人道明,他在夢境中目睹的一切,道陵老祖的遵遵教誨——
他只是在拯救三界六道之蒼生與南扶光之間,選擇了前者而已。
他正在考慮這件事該如何與她訴說,又躊躇這件事是否該與她訴說……
然而南扶光卻沒給太多時間讓他猶豫。
「先前仙尊曾經提起擇日皆為道侶一事,南扶光先前思前想後,總也想把事解決好,遲遲未答。」
南扶光沖他欠身一躬。
「今日趁宗主與各宗門同門在場,還請仙尊慎思斟酌……是我南扶光膽小怕事,實在無法接受同床共枕道侶某日睜眼,打著為我好的旗號莫名其妙再給我一劍。」
說著,南扶光停頓了下。
「金丹與化仙雲泥之別,今日走了狗屎運擋得了這一次,誰知道擋不擋得下次……紅鸞雖好,以畢生修為博弈,大可不必。」
這話說出來時也未必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想像中的質問與指責通通沒有。
萬籟俱寂中,南扶光只是沒來由地想起那年那日,她在謝從殷切的目光注視下點點頭,答應了與她唯一的師父、三界六道的雲上仙尊結為道侶的計劃。
那時她轉身回了桃花嶺,取來桃林最年老、最茁壯的一枝桃枝劈木刻字,手微微顫抖地刻歪了一筆時,一隻鳥雀落在枝頭鳴叫了一聲,她意識到她也並不是心無波瀾……
他們都說刻字成願時,聞鳥啼鳴是好兆頭,果然都是騙人的。
不是沒有期待過。
正如在大日礦山所悟——
是夢就該有醒來的那天,姻緣造化天道有定數。不是她的,強求不來。
……
眾人跟前約定結契。
眾人面前婉拒結契。
雲天宗大師姐躬身告退時,路過人群,眼睜睜瞧見原本聚集的人群猶如被避水珠分海分開,看向她的目光里有驚有懼,他們顯然還沒忘記「邪祟入侵」這四個觸目驚心的事。
修仙入道者,最怕招惹邪祟,亂了道心,一身修為確實也要白費……
當真如此,雲上仙尊動手,不過也是提前一些廢她修為。
南扶光自然懶得與他們費口舌解釋太多,自願關那所謂的禁閉成就雲上仙尊立威,臨走前,她甚至非常符合弟子身份的問他,肩膀上的傷是不是好了。
宴幾安自然沒有回答,這一次沉默站在那的人換成了他,他還在消化先前結契邀請被拒絕的事實——
還挺幽默的,他剛才都想一劍結果了她的修為,這力道控制不好她人都能沒了,總不能原計劃是抱著她的骨灰罈結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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