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星用腳指頭想都猜到可能是段南上吾窮或者誰那弄來了個雙面鏡。
想著那個被關在大日礦山許多年,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為都很老舊的少年也用上了雙面鏡……
她看見鏡子的倒影中,她短暫地笑了下。
【生氣的不是你?】
她回復。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回了言簡意賅的【沒有】兩字,謝允星與他道了晚安,便放下了雙面鏡。
……
也就是從這一晚上起,南扶光發現謝允星反常的有雙面鏡不離手的新習慣,在發現她只是用雙面鏡和段南聊天時,她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人就在面前不說話,搞得決裂似的,空氣又不收費……非要用雙面鏡,按十句話一個下等靈石收費的話看上去比較窩心?」
「現在沒在和他說話。」
「那你在看什麼?」
「初選的對戰分區,」謝允星舉起雙面鏡,翻過來給南扶光看了眼,「段南剛剛發我的,《三界包打聽》上也有,你和鹿桑又分到了一個小組,如果你現在打開《三界包打聽》流動版,不出意外我猜你又能看見自己的名字和鹿桑並列飄得滿天飛。」
對話發生在她們前往彌月山的路上。
南扶光驚呆了,呆愣一瞬,掏出《三界包打聽》看了眼,果然謝允星說的是真的——
無論是關於初選分組這件事事,還是她和鹿桑再次捆綁得飄在首頁到處都是這件事。
她當下拿出雙面鏡聯繫了她的老闆,表示這事她做不了了,煩請另謀高就。
彼時那殺豬的不知道又鑽在哪個深山老林里砍樹,信號不太好,說話斷斷續續聽都聽不清,只能看見那張俊臉以相當隨意的角度在雙面鏡里晃來晃去。
原本他不跟南扶光一天出發就引發了她的怨氣,現在她可謂是怨氣衝天,就好像她才是信號不好的那個一般,衝著手中的雙面鏡嚷嚷:「我!又和!鹿桑!分在!一個分組啦!」
雙面鏡那邊的人大概是聽到了,他茫然地說:「我聽得見,你吼什麼?」
「我又和鹿桑分到一個分組了。」
「那不是很好嗎?又不是沒贏過。」
「好?那次你在。」
「我是在宴幾安出手後才出手的,打的也是宴幾安。」
「但上次鹿桑只是個小鼻嘎,現在她化仙期了,你讓我和一個化仙期打架?」
南扶光瞪圓了眼。
「大概兩年前,我還在被化仙期的宴幾安各種欺負,摁在地上摩擦,毫無還手餘地,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概念?」
她修仙問道百餘年,有些觀念刻在骨子裡,並不是那麼好改變。
比如她明知道自己不需要金丹也不需要背書也不需要古籍與劍陣她天生就很厲害,但這並不妨礙,臨門一腳,她會嘆息一聲:是化仙期噯!
「化仙期又如何?等你的劍和她的劍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間你就會發現,這幾天的床不是白上的。」
「……」
謝允星咳嗽了一聲。
「嗯,旁邊有人嗎?」宴歧臉上的懶散和無所謂散去了一些,「那我換個說法,等你的劍和她的劍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間你就會發現,潤器如磨刀,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你的刀此時必然又快又利——」
他話沒說完,南扶光面無表情果斷掛了雙面鏡。
轉向謝允星,猶豫了下也想讓她棄權算了,若是她也碰上去什麼離譜的大佬,還不是給別人當經驗寶寶送菜,平白受傷也划不來。
謝允星耐著性子聽完,拎起放在膝蓋上的《三界包打聽》,給南扶光看仙盟「翠鳥之巢」發布的正式分組文件,一溜下來,謝允星可能遇見的對手最高不超過金丹末期。
而雲天宗二師姐手握冥陽煉,好的寶器能夠提升主人的戰鬥力二三個境界不是問題,也就是說,她在她被分到的分組絕對有一戰之力。
南扶光難以置信,踢踢師妹的腳:「這玩意還有保送?你問問是不是你養的那隻屬王八的鬼修動手腳了?」
謝允星低頭打了幾個字,而後頭也不抬道:「他說,是。」
南扶光:「……」
南扶光:「給你保送進「翠鳥之巢」然後呢,做任務的時候因此受傷甚至喪命——?」
謝允星:「他說,『有危險和困難的任務你別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