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響垂眸望他,清冷的神情被欲色蒸過,顯出底層的執迷不悟。
他輕輕問:「師兄,你這樣便靡靡欲死,以後該如何是好?」
「混……混帳!」
白翎終於哼出了一句,無力地仰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師弟,喃喃道:「你、你吃掉了?」
裴響道:「嗯。」
「那東西怎麼能吃呢!」白翎崩潰叫道,不過話一出口,便因提氣太猛,胸膛劇烈起伏。
他一巴掌拍向裴響,被師弟握在手心。
白翎小聲尖叫:「快——快吐出來啊——」
裴響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說:「已經到這兒了。」
「不可能!」
白翎微弱地撲騰兩下,閉了閉眼睛,終於說了實話,「又不好吃,吃它幹嘛?你不能吃這種東西,阿響,你……還陽真人!你、你還笑?!」
聽見道號,裴響唇邊浮現出短暫笑意,似霎那晴光。
他傾身出去,拿水杯漱了漱口,之後轉到白翎面前,問:「好了,師兄。可以親一親麼?」
白翎:「……」
白翎又崩潰了,道:「不要講究在這些奇怪的方面啊!要親就親,問我幹嘛?……還問得那么正經!唔——」
他被扣著後腦勺,陷在師弟懷中。
白翎本來就氣沒喘勻,再被師弟深吻,很快軟成了一灘。他沒骨頭似的,魂兒也飄了,再說不出硬話。
裴響趁此間隙,淡淡道:「其實味道不錯。」
白翎:「……?」
白翎反應過來,瞬間羞恥過頭,勉強撐他的胸口。
裴響繼續道:「師兄,我們是修仙人,我乃實話實說,並無勉強。」
白翎腦袋暈乎著,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裴響說:「今日探明了師兄底線,若想新婚夜圓滿,還須勤加練習,讓師兄適應……算了,下次再說罷。」
下次?
白翎實在怕了這種全身心受控的感覺了,竟萌生出「才不要有下次」的想法。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因為親完之後,直接昏睡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
待白翎醒來,正在床上。
他全身被擦洗過,清爽鬆快,透著一點酥骨入髓的餘韻。
被角掖得嚴嚴實實,隨便一動,都有暖和光潔的褥面,滑過肌膚。腦後是鼓囊囊的軟枕,與被窩連成一片,熱乎如晴日雲端。
室內一片昏沉,窗戶僅開了半扇透氣,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白翎完全無法判斷自己睡了多久,忽然想起,和其他人約定的「一個時辰後下樓會談」,連忙掀被子下地。
赤足踩在毛毯上,並不冷。地板下有維持溫度的法陣,否則憑魔域的嚴寒,蓋再厚的被子也是白搭。
白翎正準備開門,不料門先開了。
裴響穿戴整齊,見到他,二人都微妙地安靜了片刻,隨後裴響說:「早,師兄。」
「『早』???現在是什麼時候!」
白翎探頭到客廳,往露台看,一眼瞧見兩輪明月,正是魔域上午。
白翎不忍卒視,緊閉雙目。
他昨晚體力透支,加上本就是深夜,所以一覺睡到第二天了。
白翎猶帶希望地睜眼道:「阿響,你代我見他們了嗎?有沒有幫我找理由??他們說什麼啦???」
「我不可能將師兄獨自留在某處。何況,是你熟睡之際。即便在諸葛師兄的府邸,也不可對群魔掉以輕心。」裴響一臉平靜,道,「陰陽之交還有月余開放,比起那廂,更迫在眉睫的是師兄你。」
白翎:「我?」
裴響提醒道:「你快進境了。」
白翎:「喔!」
他驚訝地叫了一聲,看著自己兩掌,果然見靈脈隱現,是即將破境的徵兆。
忽然,叩門聲響起。
裴響側首道:「師尊他們來了。」
白翎會意,立即撲回床上,滾回被窩裡,假裝剛醒。
不管怎樣,別讓顧憐覺得他活蹦亂跳——不然就解釋不清,昨晚為何放大家鴿子了。
少頃,幾人走進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