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你為我斷去兩尾,又供我神降,我以我本體的十尾回贈之,你只管安心融合它們,日後如何,便是你個人的造化。」
雲上,神仙們亂作一團,雷閃都小了,有幾個甚至驚慌地掉下了地面。
看啊,這就是祂們真實的能力,一旦被撤掉剝削所得,那些平庸虛軟再也無所遁形。
我哈哈大笑,雙掌朝天,感受著天道接引之力。
仙界處於六界空間的制高點,最高為三十三天。
傳說中,讓天帝渡劫的虛空,位於三十三天之上。
但我知道,虛空不在那裡。
它雖高於六界,又無處不存在,一落葉、一捉影、一閃念中,皆有虛空。
此時,虛空中我的元神已渡過了全部的天劫。
蒼天之上,裂出了一條金色星河,宛如鑄就的天梯,緩緩鋪到我的腳邊。
天道的威壓不可抵抗,被這條滌盪邪欲孽罪的金河光暈掃到後,眾多的上神上仙,紛紛口噴黑色污血,元神大損,摔落在地。
「白淵陛下,且慢!且慢呀!」
第18章
我還沒怎麼動,一個紅眉毛的上神,便急急喊住了我,還是按妖界的尊稱。
「吾乃長恆帝君,司命閣之主。」
他受傷墜下雲端。
明明受金河影響頗大,姿態仍然四平八穩。
緩緩道出身份後,從懷中掏出那本司命簿,如同展示傳國玉璽。
此物具有天道威能,正是天庭獨裁眾生之根本。
「哦?」我目光微冷。
「陛下莫要犯糊塗,六界眾生的生死命格,都在吾一念之間。」
長恆說著話,毫不避諱地看向韶幽所在。
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我注視著腳邊咫尺的這片金。
這是一條凌駕於天條之上的道路。
為了追尋它,有太多人,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
「吾等沒有別的意思。」
長恆帝君姿態恭順:「您能合天道之機緣,毫無疑問當為天帝,居我天庭之中,主宰六界。」
「長恆,恭請天帝陛下歸位!」他率先彎下腰來,高呼,聲如洪鐘。
「臣等恭請天帝陛下歸位!」
「臣等恭請天帝陛下歸位!」
「……」
地面上的仙神們也紛紛附和,有彎腰的、有下跪的、有以頭搶地的,仙人們落下雲端,綿綿不絕,甚至越跪越謙恭了。
其實,除了初代那位搭建了天條的元初天帝。
後來天帝的權威,都是天條授予,或來自世襲,或立下了天條表彰內的功勞。
總之,都是為了整個天庭的集體利益。
長恆的意思很明白了。
要麼放棄天道梯,成為天條下的天帝,做天庭的主宰,繼續維繫剝削秩序。
要麼,長恆就會動用司命簿,提筆勾一個滅字,化六界為一片無生命的焦土。
「陛下還在猶豫什麼?」長恆蹙眉。
「您就算飛渡成神,這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六界,對您而言,有何意義?」
所有人都在看著我。
我卻看向蓮生,笑道:「我若是天帝,那蓮生太子該怎麼辦?」
此時,小冥鮫面色蒼白,離魂失魄一般,對陡轉直下的情勢毫無預料。
長恆瞥了眼蓮生:「哼,他哪是什麼太子,不過是前天帝陛下推演未來時,所下的一步閒棋……」
「天族子嗣何其尊貴?天帝怎捨得自己的孩子受這等罪,在那個黑瓶子裡待幾百年,待廢了,還如何器重?」
蓮生像是被雷劈了,身子越抖越厲害。
「不、不……這不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是天帝的孩子?」
他似乎急於證明什麼,顫著聲:「看看!看看!我娘是紗綾天妃,這是她給我的信物,我們冥鮫族的鱗片,我娘每隔百年都給我寄一片來……我日日夜夜貼在心口放著,從不離身的!」
長恆眼中露出幾分譏諷:「天庭從沒有什麼紗綾天妃,妖界之人又不是傻子,你若有天族血脈,旁人怎會發現不了?」
蓮生托舉著手中格外珍視的鱗片項鍊,神情恍惚,搖搖欲墜:「那、那我娘呢?」
旁邊有個知情的仙人嗤笑了:
「還找娘呢,一個棋子哪來的娘,那鱗片又不是什麼稀罕物,是個冥鮫都有,你那串物什,不定是哪位神官腳底板摳的死皮呢。」
「撲哧——」
此話一出,那些跪在我身前的仙人們紛紛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