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在季节到了的时候会用下颏去搭对方的颈背,秋眠见过同族如何做,但后来他的习性更近人族,这些也就只是大体晓得而已。
他连自己的种族都不甚了解,何况是鲛人这个避世的族类,他身边只见过白蓁一条鲛,但白蓁对自己的身份十分不想提及,下海之前也是大体科普了下鲛人的特性,但绝对不会说到这么细的地方来。
秋眠歪歪头,尾尖顺着鱼尾一侧划过,陌尘衣竟猛地弹了一下。
他绷着一口气似的,居然抬手敲了敲徒弟的额头,道:“不开玩笑的。”
“好嘛好嘛。”秋眠这样说着,却不松开他,不知为何师尊的样子让他心中起了几分久违的捕猎时的感觉,食肉动物的本能让他在抓捕猎物时总会血液沸腾,此刻陌尘衣就好似被他缠住的一条鱼,翻过来倒过去也可以,抱在怀中一点点用下颏磨也可以,明明有那么强大的挣开的力量,又心甘情愿地被他这样盘捆着。
这条鱼要煮熟了一般,仿佛连鳞片也立变得烫了,秋眠忽然又想起自己从前的那个妄念,把天道藏在他被窝的深处,那么就可以抱过一整个冬天。
如果不是再这样一个地方,不是这样一个时候,他真的就会把这条鱼拖回被窝或叶堆。
“师尊,回去了再给我变鱼好不好?”秋眠到底还是松开了陌尘衣,尾巴绕着圈自己盘了,他画了个清心咒的阵圈浮到陌尘衣眼前,又当着他们面把阵圈一分为二,自己用了一个,给师尊也用了一个。
另一头的修士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秋眠给他们加的灵屏有治疗的作用,毕竟被鲛人吟歌所创,严重的直接能伤到神识,队伍里没有医修,秋眠便把自己当做医修用,而那灵屏也有隔音的效果,出了什么动静他们也听不见。
尾巴不让盘了,便商量了一阵子桃州的事宜,没一会儿便见洞口水波微澜,一只天青色尾的鲛人在众护卫的簇拥下游来,来者先向陌尘衣和秋眠行了修士礼,道:“鹤仪君见谅,望川星海不同往日,吾族险些遭那灭顶之灾,不得不谨慎一些。”
桃州毕竟也是太仪四仙州之一,亦与仙阁为盟,虽不必每年赴会,但每十年还是要亲自去一次,在鹤仪君当仙阁阁主时,随桃州的妖王一同前去的便是这位天青尾的鲛人。
鲛人上岸不是想上就上,外出需佩鲛族灵珠,一来可保护此鲛安全,二来也是说明此鲛是上岸游历,绝不是害人后叛逃出去。
妖族与人族关系本就微妙,毕竟打过血仗,去对方地盘都要佩戴信物,信物如同盟约,代表不可随意伤害,于鲛人而言见灵珠便相当于见此一族,当年白蓁便是没有灵珠傍身,才会被贩至挽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