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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年睜眼一看,是周遲旭在往他手心塞口香糖。

耳膜不舒服,薄年說話時都有些蔫蔫的:「幹嘛?」

周遲旭見他一副懶得動的模樣,乾脆將那塊口香糖又拿了回來,剝下了包裝紙,捏著其中一角送在了薄年嘴邊。

「起飛降落時耳膜疼,吃口香糖可以緩解。」

糖都餵到嘴邊了,就算薄年心裡再彆扭也還是張嘴接了過來。

那張惹人覬覦的淡粉色唇瓣微微撅起,在叼走那塊口香糖時,輕擦過男人的指尖,留下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柔軟。

周遲旭心頭巨動,遞口香糖的那隻手猛然一抖,手指蜷曲,直至緊緊握成了拳,放回了大腿上。

薄年整個耳膜都刺刺的疼,根本無暇注意自己的唇瓣剛剛擦過了什麼,自然也未曾發現周遲旭的不對勁。

口香糖是薄荷味的,入口一陣清涼,兩邊換著嚼了幾口後薄年驚訝地發現,這玩意兒治耳朵難受確實有用,腮幫子動起來後,那陣磨人的刺漲感立刻便消失無蹤了。

他本想去拍周遲旭的肩膀,讓對方再給他一塊口香糖,待會兒飛機降落時可以提前嚼,然而這一轉頭卻發現,這人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右手指尖,也不知在看什麼看的這樣認真。

薄年看了他幾眼,用膝蓋撞了撞男人的大腿,小聲道:「真的不難受了,再給我一塊,降落時用。」

周遲旭立即收回了看右手指尖的視線,又從包里拿了塊口香糖遞給他。

薄年接過了糖,又將臉湊了過去,盯著他的指尖問道:「你剛看什麼呢?」

「沒看什麼。」周遲旭收回手,臉上看不出半分異樣,轉移話題道:「待會兒我爸媽會來機場接我們,到時候我們倆之間的稱呼會有些變化,我怕你到時候反應不過來,準備現在先告訴你。」

薄年:「洗耳恭聽。」

不就是改個稱呼,他們手都牽了,薄年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

周遲旭看著他,半晌,低聲喊道:「年年。」

薄年:「……」

完犢子,感覺準備做少了。

小的時候,周遲旭看他不順眼,為了氣他喊他嬌氣包,一直從七歲喊到他們上了初中,兩個人都大了些,綽號不再叫了,周遲旭又只叫他的全名。

年年這種親密稱呼,除了母親林沛蘭與許久未見的薄父之外,很少有人再這樣叫他了。

薄年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名字會從周遲旭的口中說出。

偏那人喊他的名字時,像是提前演練過了千百次,僅僅兩個字罷了,溫柔繾綣纏人,愛意盈滿了心窩,濃烈的好似要溢出來了一般。

若不是男人那雙黑眸依然平靜無波,這一聲「年年」,帶著這樣濃烈的情意,喊得倒像是在表白似的。

薄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像是真的在問,又像是故意轉移話題:「那我喊你什麼?感覺喊什麼都不對勁啊。」

「我喊你…旭旭?」

他說完唇角一撇,自己都受不了:「我就不改口了吧,旭旭像在把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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