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床,用涼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以後才踩著拖鞋離開了房間。
廚房裡正擺著餐具的男人聞聲回過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薄年頓時有些不自在地扭開了頭。
隔的太遠,周遲旭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只是喊道:「年年,過來吃飯。」
「……」原本聽習慣了的稱呼在此刻也變得有些令人耳熱,薄年想起之前周遲旭義正言辭地說,喊他疊字是為了不被長輩懷疑,薄年還信了,現在想想,這人完全是故意的。
就是自己想喊罷了,心機的很。
薄年站在原地平復了一下心情,走到餐桌旁坐下。
周遲旭將盛好的白米飯放在了他的面前,望著青年略顯睏倦的臉,溫聲問道:「下午怎麼不回房間睡覺?」
接過那碗蒸的顆粒分明的白米飯,薄年回過神來:「是你把我弄到床上的?」
周遲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家裡除了我們兩個,還有第三個人嗎?總不能是你夢遊走回去的吧。」
薄年嘟嘟囔囔:「我下午沒想睡覺,誰知道趴著趴著就睡著了。」
還好周遲旭發現了他,要是讓真他用那種詭異的姿勢睡一下午,恐怕醒了之後脖子會痛的直不起來,晚上直播又得鴿了。
晚飯周遲旭做了水煮三鮮,還炒了個下飯的土豆絲,酸辣口的。
沒煮湯,但是泡了解辣的蜂蜜柚子茶。
薄年下午猝不及防知道了周遲旭喜歡他這件事,現在看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便不免想起對方會主動去學做飯,就是單純為了讓自己開心這件事。
剛消下去的熱意再次上涌,薄年耳尖泛著粉,臉頰也燙燙的。
他怕周遲旭看出什麼不對勁來,乾脆埋頭吃飯,也不說話。
他不想被注意到,可某人的心思卻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想不發現都難。
周遲旭看著青年的莫名發熱的耳朵,又看到他吃飯時還神遊天外的表情,直覺發生了什麼事,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嗎,你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啊…?」薄年懵懵地抬起頭,小聲否認:「沒出什麼事啊,我就是下午睡的有點懵了,吃著吃著走神了而已。」
「是這樣嗎。」男人斂去眸中的疑慮,給薄年夾了一筷子牛肉:「要是遇到什麼事需要我幫忙,一定要跟我說。」
薄年把他夾來的牛肉扒拉到了專門放菜的飯窩窩裡,含糊地答道:「知道了…」
他嘴上說著知道了,但連半個字都沒告訴對方。
薄年什麼事都能跟周遲旭說,可就是現在這個讓他頭疼的事說不了,也說不出口。
他這樣心不在焉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整整兩個小時的直播,薄年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線,遊戲打著打著就開始發呆放空,給人幾梭子打成盒子了滑鼠都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