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周遲旭頓時像是被抽乾了全部的力氣,重複著他的話:「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從男人手裡將成了兩半的信紙搶了回來,薄年將其疊在一起,放到了旁邊打開的柜子里,轉過身後故作兇狠道:「這不是你要給我的嗎,給我的就是我的,我沒同意你怎麼能擅自弄壞!」
「…年年?」
周遲旭一臉呆滯,隨即一把抓住了青年纖瘦的手腕,急切地詢問:「你不生氣嗎?不覺得我很噁心嗎?」
「不生氣,不覺得。」薄年回握住男人的手,小聲嘟囔道:「我昨天才跟你表的白,你怎麼今天就又這副德行了,你怎麼那麼沒出息啊?」
眼睛紅彤彤的,跟要哭了似的。
周遲旭顯然沒想到薄年會這樣說,眼睛紅了又紅,最後一把將人緊緊摟進了懷裡。
「老婆,我以為…」
薄年乖順地趴在他胸口上,聽著這人胸腔里震雷般的心跳聲,有些生氣地反問道:「以為什麼?以為我知道你高中心思這麼變態,所以就當場氣急敗壞惱羞成怒,收回昨天的話,然後帶著你去民政局離婚嗎?」
周遲旭沉默了片刻,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是那種人嗎???」薄年提高了嗓音,重重錘了一下這人的後背,罵道:「你還好意思嗯!」
「我錯了,我不該這麼想。」男人吸了吸鼻子,將臉埋進了薄年的頸窩裡,不安地問道:「老婆,你看到這些…這些東西,不覺得我很變態嗎?」
薄年哼笑了一聲:「你很變態是什麼稀奇的事嗎,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有收集我用過的東西的癖好。」
「對不起。」周遲旭又道歉了:「但那些都是你的東西,你可以不要,但我捨不得。」
丟進垃圾桶里的筆,在薄年手上待了小半年,曲淑儀將筆扔掉的那天,周遲旭便主動替當天值日的值日生打掃衛生,扔垃圾時從袋子裡將筆翻了出來。
被薄年打碎了成了一堆碎玻璃的杯子,除了能將周遲旭的手割出血外,沒有任何作用。但那個杯子被薄年碰到過,所以周遲旭還是用紙巾包裹好了,帶回了家裡,一片一片地沾好了。
這一整個客房裡的東西,只因為薄年碰過,所以他捨不得。
薄年聽的心軟了軟,小小聲念道:「這麼喜歡我啊。」
周遲旭的聲音很悶:「我愛你。」
「我知道。」薄年彎了彎眼睛,像是懸掛在天邊閃爍著微光的漂亮月牙:「你不愛我還能愛誰。」
青年的話語太過理所當然,周遲旭心中的不安徹底平息下來了,他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懷中人,遲疑著道:「那封信…」
「那封信是我的。」薄年以為他還要撕信,腳步微動,擋住了那放著信紙的格子:「你不許撕了。」
青年說完,又道:「其實就算你高中真的把這封信給我了,我也不會和副班長分手的。」
「因為我根本就沒答應他。」
周遲旭愣了愣,隨即慢慢垂下了眼瞼,低聲道:「我知道…」
「你知道?」薄年疑惑:「你怎麼知道的?明明你都沒來問我,也沒把信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