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在葉藻的意料之中,他本身就是傲慢的人。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高傲難馴,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像此刻卑微。
「江羨魚,我是個不相信永遠的人,」她緩緩開口:「我相信你現在仍然喜歡我,但我對你的好感很有限,它只能讓我像現在這樣跟你正常的交流,沒辦法讓我承諾你什麼。」
「你的堅持到最後很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說這話時,她對江羨魚已經沒有任何芥蒂。
那些她覺得沒能解答的問題,在此刻都畫上了句號。
「你可以不相信,我也不需要任何承諾。」江羨魚道:「只要你還願意像這樣跟我說話,把心裡糾結的問題都告訴我,就足夠了。」
「你就當我是你的備胎吧,」江羨魚看著她的眼睛,「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就給我發消息,不管我在哪,都會以最快速度出現在你身邊。」
「我們就這樣。」他緩緩道:「不去思考太遙遠的事情,也不要給自己任何壓力。」
「也許有一天,或許是像現在的晴天,又或許是個陰沉的雨天,你會突然想起我,想讓我轉正,你就打電話給我。」
「我們正常交往,想結婚就結婚,不想結婚就不結婚。」
「就和其他人一樣,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聽到這句話,葉藻不知為什麼,眼底湧上一層淚意。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堅硬的心臟好似出現了絲絲裂紋。
她撇開視線,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異樣,「我不要你當備胎。」
江羨魚笑著說:「那你讓我做你男朋友。」
「不行。」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江羨魚半蹲在她面前,抬頭看著她微紅的眼睛,「我知道你在介意什麼,葉藻,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我不能承諾你永恆不變的愛,但我會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你。也許是十年二十年,也許是一生一世,在它存在的時間裡,沒有任何人能超過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你不用感到害怕,」江羨魚溫柔地看著她,「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葉藻垂著眼睫,心裡好似被春水淹過,有種如墜雲端的失重感。
她不斷詢問自己,她真的有能力開始一段感情嗎?
開始一段感情的前提是什麼呢?
是他可以冒著坍塌的風險來找她,還是他已經擁有足夠成熟的人格,亦或能像現在這樣耐心地和他說話,把雙方心裡的想法全部傾訴出來。
在男人安靜地等待中,葉藻緩緩抬起頭,她深深看著他,好似要將他的樣子看到心裡去。
江羨魚沒有動彈,他背脊僵硬,好似等待著審判的罪犯。
但他沒有露出絲毫壓抑之色,眼神柔軟地迎上葉藻的目光,好似不論她說什麼,他都甘之如飴。
這一步,他走了足足三年。
這一路,他有過多少痛苦和自責,又有過多少克制隱忍。
但他就是喜歡。
是寧願違背節目組提前定製好的劇本,對她的偏愛。
是被她反覆拒絕後,仍然不願意放棄的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