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伸手錘了錘頭,琢磨他幹嘛,關你鳥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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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雨去了趟人渣爹的家。
有些人你恨他,但並不希望他死。
死亡帶給人的虛無感,像是夢醒後帶著一身起床氣,說不出的心堵。
黎華住的矮棟單元樓小區,離小城鎮不遠,人們總是不願離開自己熟悉的生活圈。
她剛進門,一股菸酒味撲面而來,天天泡在菸酒里,身體不出毛病才怪。
茶几上一大堆啤酒罐,黎華嘴裡咬著根煙,正半躺在沙發上玩兒鬥地主:「喲,稀客,你來幹什麼?」
她嫌棄地把頭偏向窗戶,好像這樣才能化解屋內渾濁的空氣:「你到底怎麼了?」
黎華漫不經心:「要死了吧,我也不知道。」
黎雨忍不住想罵他:「你自己有病不願意治,要死死遠點,到處講我壞話幾個意思?」
「哼,說白了,你只在乎臉面,哪裡管我死活,」黎華滿不在乎,「反正我死了,再也沒人找你麻煩,高興還來不及。」
黎雨盯著他:「我沒耐心一直跟你糾纏。」
「那就直接來收屍吧。」
「好。」
「你說什麼?」黎華不知道喝了多少,站起來的時候身體晃了晃,指著她,「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黎雨變得漠然:「我說好。」
「狗娘養的東西,老子今天不教育你,我不信黎!」他伸手就要打她。
黎雨躲開了,在她心裡是老太太一手把她帶大的,這句話無疑在罵她奶奶,一時非常上火。
「滾你大爺的!別想碰我!」
她還手推開他,兩個人互相推攘。
黎華勁兒還是很大,以前他喝多了的時候,打起女人從不手軟,不喝酒的狀態下算正常,偶爾心情好會買菜做飯,但是黎雨印象里,黎華一年之中,不喝酒的時間總共湊不到一個星期,幾乎每天都是醉醺醺的狀態。
反正當父母,生孩子不用考上崗證,生下來不想負責,就當養流浪貓狗似的,不費神。
黎雨眼睛紅了,用猛力一推,黎華身體往後一踉蹌倒在沙發上,表情痛苦捂著腿:「你真的巴不得我早點死。」
黎雨壓著火氣:「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醫院愛去不去。」
黎雨樓下,溫淑顏家,駱尋雨後悔為什麼今天多管閒事。
「我沒病為什麼要吃藥,為什麼要去醫院?」談起這個話題,溫淑顏媽媽很激動,「駱二娃,你別聽淑顏胡說。」
「這是什麼,哪個正常人會幹這種事?」溫淑顏扯出她的手腕,「你聽勸好不好?」
駱尋雨看到一道細細的粉色疤痕。
她媽媽快速把手收回:「你們還年輕不懂,我這麼做,是為了疏解心情。」
很可笑的狡辯,駱尋雨不同情,反而輕笑:「看來您疏解的辦法就是自殘自殺?」
她媽媽瞪他:「人在絕望的時候什麼事干不出來?」
駱尋雨不為所動:「按照您的意思,十幾年前我就該跟著家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