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念著文牘,霍修就歪著懶懶靠在一邊的軟枕上,左臂環著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拿捏,微閉著眼神情愜意,聽完了便口述批覆,再由她寫上去。
她某天一回頭瞧他那模樣,忽然忍不住笑,問:ldquo你知道你現在特別像個昏君嗎?rdquo
屋裡也沒外人,ldquo霍皇上rdquo聞言睜開眸子瞥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反問她,ldquo那你知道你現在像昏君身邊什麼人嗎?rdquo
ldquo嗯?rdquo阮阮稍微想了想,眼睛一亮,ldquo皇后?rdquo
她說著又覺得話本子裡的皇后下場大多都不好,改了口,ldquo算了算了,還是貴妃吧,艷冠天下三千獨寵,我喜歡。rdquo
但ldquo霍皇上rdquo聽著一笑,手臂摟著她湊近些,示意她附耳過來。
阮阮還不知道,這宮裡難不成還有什麼比皇后貴妃還尊貴的存在,她總不能當太后吧,那不是和他差了輩分了?
她好奇得很,忙擱下筆,歪著身子依偎過去了。
誰知道他話音調笑,說道:ldquo其實宮裡每日跟在皇上身邊念奏摺的,都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誰?rdquo
ldquo太監。rdquo
???
阮阮臉一霎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最後變成了黑,嘴巴噘得老長猛地在他胸膛上捶了下,ldquo今兒晚上你自己個兒摟著枕頭睡吧!rdquo
霍修逗她一時,哄就要哄一世。
誰知道好容易哄好了,她卻一語成讖,當天孟安居的消息送來,阮父阮母便著急啟程回東疆。
畢竟還沒有成婚,阮阮沒有單獨留下來的理由,只好也跟著回去了。
一走好幾個月,再回來境況果然大不一樣。
城守張大人已斬首示眾,就連方成規,也憂心阮阮在霍修枕邊吹耳旁風,將柳氏連同方青禾兄妹一道遠遠送回了扶風老家,往後再不讓他們出來現眼了。
霍家的媒人是阮家歸來後第四日上門的,霍修雖不在,但霍家場面很足,聘禮擺出去半條街,陣仗實在大。
而後霍老夫人帶著霍盈親自上門,挑了個最近的五月初五吉日,就此定了下來。
到了合庚帖時,霍家拿不出來,阮阮才想起來霍修的玉牌在自己這兒,一時尷尬,忙紅著臉拉開衣領取了出來。
屋裡媒人掩著嘴直笑,說:ldquo瞧瞧,人家珠聯璧合,天作之合,這哪裡還有我的用處嘛。rdquo
霍老夫人面容沉靜,不常言語,朝阮阮望一眼,隨即淡淡調開了。
阮阮心裡一咯噔,莫非這准婆母不喜歡她?
她回頭便找了霍盈來探口風,才道是:ldquo母親已吃齋念佛不理世事多年,就連我前些時候有喜,她也只是淡淡嗯了聲,你千萬別多想。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