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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外,幾個人鬼鬼祟祟地聚在大門下,腦袋湊一塊不知商量什麼,但他們手裡提著盞燈籠,光一照,恰好把李二那鬼迷心竅的臉給照了出來。

謝誼下了梯子。

與此同時,李常貼著牆走到大門口,輕輕地把大門栓給打開,悄聲往門外探頭:「是二爺麼?人多不好辦事,讓家丁留在外頭,您隨我進來便是。」

李二聞言,雙眼賊亮,把家丁撇下之後,忙不迭地跟隨李常閃進了門。

「你們表姑娘呢?」

李常笑眯眯把門插上:「在裡頭呢!」

他們倆大小伙子忙活的時候,陸珈回到了廚房,爐架上的水早就開了。

門開之際,東邊牆頭上的腦袋聽到動靜也了探出來。

陸珈拎起一壺滾水,幾步踏上造在東牆下的雞塒,照著那腦袋便潑了過去!

牆那邊立刻傳來哭爹喊娘的慘叫。陸珈平日也勞作慣的,不但手腳有力,動作也不慢,還沒等這慘叫聲緩下,她接著又潑上了第二壺!

牆那邊的人痛呼不及,哪還管得了謝家這邊什麼情形?

就在這時,李二剛剛好閃進院子。

聽到慘叫聲,他倏地停下了腳步。沒等他反應過來,悄悄走在他後頭的謝誼就瞬間揚起門栓擊中了他膝蓋!

李二倒地。

旁邊的李常早就準備好了棉絮,這時不由分說堵進了李二嘴中!與此同時,謝誼也迅速把李二的手腳都給綁住了。

「套上!」

謝誼揮手,李常那邊就立刻抖開了麻袋,將李二套了進去。

……

一牆之隔的張家,張旗與何氏剛剛躺挨著枕頭,猛聽得一路慘叫聲自西牆那邊傳過來,倆人頓時一個鯉魚打挺坐起。

「怎麼回事?!」何氏還有點懵。

「大爺,不好了!」

張旗沒反應過來,慘叫聲就到門下!

聽出來正是派去蹲守在西牆下的家丁,張旗鞋也不及穿就衝過去開門。

家丁屁滾尿流地衝到他跟前,指著後方上氣不接下氣:「大,大爺,謝家,謝家有詐!……」

「什麼?!」

張旗訝異,但又哪裡還顧得上問什麼詐?連鞋都顧不上穿好就開躥了。

到了牆下,只見在此蹲守的兩個家丁不是捂著臉就是捂著脖子,上身濕淋淋的,濕的那處在寒天裡還冒著熱氣,露出來的臉皮和脖頸處皮膚卻是通紅一片,水泡一串接一串!

「這是怎麼回事?」張旗大驚。

先前報訊的家丁道:「大爺,是謝家的古怪!是他們往我們頭上潑開水!」

張旗倒退了兩步,看向通往張家那道早就鎖住了的門,咬牙揮手:「把鎖打開!」

這邊廂,謝誼和李常把李二盤到了柴房。

倆人平日在碼頭幫工,練出了一身力氣,而李二卻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裡抵得過這倆小伙兒?

張旗趕到西牆下的工夫,他們倆已經悶聲不吭地把李二揍了個半死。

張旗開了鎖,舉著燈籠跨進謝家前院,謝誼跟李常則看準時機把反綁了雙手又堵住了嘴的李二從麻袋裡放出來,一把推出了柴房!

李二在沙彎縣橫行霸道,平日只有欺負人的份,幾時被人這麼搞過?

這會兒他只是上身被綁著,嘴裡塞了布,兩條腿還是能走動的。此時逮著機會豈不就屁滾尿流往外頭躥了?

一經推出來,他看準大門奪路就沖!

張旗提心弔膽這一日,就防著陸珈逃跑,這會兒才進院子,就見一人在黑壓壓的夜色里亡命地往外沖,哪裡還能放過?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就揪住了他後領子:「往哪裡跑?」

柴房裡的謝誼李常這時各揮一條棍子,悄沒聲的到了張旗身後,噗噗幾下將家丁手裡的燈籠撲滅,然後便照著李二打來。

李常邊打則邊捏著嗓子罵:「敢來打我們表姑娘的主意,打死你個玩意兒,你真當我們張家豬油蒙了心,要把外甥女賣了給你個王八蛋?

「那不過是騙你罷了!

「沒想到我們大娘子不過隨便傳了個話過去,你還真有這膽子,大半夜地跑來謝家爬牆?

「也不用你的豬腦袋想想,敢玷污我們表姑娘,他們當舅舅舅母的能眼睜睜看著不出手嗎?看我不打死你給我家大爺大娘子出氣!」

這話跟連珠炮似地吐出來,手下棍棒則跟鼓點似的往下落,不光張家的家丁看傻了,張旗更是傻的說不出話來!

雨天的深夜本就陰暗,燈籠一丟,頓時整個院子就變得黑咕隆咚,誰是誰,哪裡看得清楚?

張旗知道謝家有大貓膩,但他只防著陸珈逃跑,哪曾想到過別的?

抓住李二的剎那,他恍惚間也覺得不對勁,這人不像是陸珈的模樣,而且身上似乎還綁著繩子,謝家好端端的怎麼會有綁著的人呢?!

可是還沒等他細看,這人竟然就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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