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如松!把你的狗頭抬起來!」
陸珈一聲厲喝,同時驚堂木也讓她拍響了,本就安靜的公堂之上,頓時更加鴉雀無聲!
齊如松磕了兩個頭,然後把身子抬了起來。
「敢叫嚴公子知道,這倆人就是文書當中所述的家父的同窗兄妹。」陸珈語聲陰寒如冰,「齊如松是做過官的,朝廷每一個官員外任之前,都需在內部留下指紋作為存檔驗證身份。
「如果你對他們的身份有疑問,大可以前往吏部取來憑證用於對質。」
「至於他的妹妹齊如蘭,家母是怎麼死的,嚴家又是怎麼買通她,暗中把他們從外地接到京城來殺人,她就再清楚不過了!
「還有後面這幾個——」陸珈說到這裡瞥向他,「都是從一開始就跟隨在他們身邊的人,都是知情人。
「怎麼樣,有這些人夠了嗎?不夠我就再去幫你傳朝堂上那些曾經經手之人。」
第402章 還有個人中龍鳳的女婿
當一個人能夠把證據完善到這種地步,多一兩個人證還是少一兩個,都已經沒有區別了。
比較起來這樁案子的真假,嚴梁當下更關注的已經是另外的東西。
陸珈在呈出這些的時候,沒有一絲忙亂。她好像知道嚴梁接下來的每一步,並且早早地做好了防堵的舉措。
嚴梁從幼時就懂得先發制人的道理,但今日這形勢,這先發制人的主動權,卻全被一個從未被他放在眼內的她給掌控在了手上。
她早就鑄好了一個人鐵籠,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把嚴家套了進去!
她一個女子能夠做到如此,可見陸階他們這些真正掌權的男人,背地裡又已經籌謀到了何種程度?
這個鐵籠不只是陸珈給他的,也是朝堂之上反對嚴家的所有人套在了嚴家頭上的!
他將目光從齊家兄妹臉上滑過,最後落到陸珈臉上:「想來你為了這一出也費了不少功夫。
「你不過是想給陸瓔脫罪而已,看在那天夜裡事出意外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放下。」
他從懷裡拿出了先前三法司錄下的口供,看了看之後朝陸珈遞過去。
陸珈冷哂,並沒有去接:「以家母一條性命,來與你莫名栽贓的一條罪名相抵,也是太看低我了!
「陸瓔本來就無罪!
「蔣氏死於你手,你母親也是屬於她自己的跋扈,家母何罪之有?得讓你如此輕飄飄地略過?」
她轉身跟百般忍耐在旁的程文惠道:「我朝刑律明言,凡是謀害朝廷命官,當處以極刑或流放。
「今日這麼多御史大人在此見證嚴家曾謀害陸家的誥命夫人,難道不應該向上彈劾,按律治他們大罪?」
程文惠終於有了機會出聲,當即道:「自然應該!幾位大人,當下人證物證在前,正該立刻判決才是!」
嚴梁厲聲道:「就算你所說無假,行事的是家父家母,如今他們人已不在,你又當如何?!」
陸珈轉身「那你父母這麼做,難道沒有得過你祖父的認可?難道你們嚴家不曾從陸家得到過好處?
「身為嚴家子弟,你又難道從來沒有得到過家族的好處?
「就算他們是執行者,真正的決策者是你的祖父,可受益的是你們這些子弟!
「你們闔府上下都有罪,不算主犯也該當連坐!」
嚴梁額角冒出了青筋。
本朝律法對謀害朝官的懲處異常嚴格,也正因為如此,過往多年嚴家就算要對目標下手也得尋出對方的把柄,明正言順安上罪名,他本以為陸珈不過是要逼著嚴家放過陸瓔。
若是如此,他就是依了也不算什麼。
哪料到她竟還有如此大胃口,衝著給他們嚴家安罪名而來!
當下皇帝還沒對嚴家起殺心,不管他們今夜是否能夠得逞,總歸算是落人口實了,有了這把柄,也不再是三言兩語能夠粉飾過去的!
更別說眼下朝堂風向已變,已經不是嚴家能夠一張嘴定江山的時候了!
「好一個厲害女子!」他咬牙,「蔣氏當初敗於你手,倒是不冤!」
「她雖是敗於我手,但讓她死的人卻是你!嚴公子,如此重要之事你可別混淆了。」
在場的官位最高的甚至有刑部尚書,話到如今案子的重點已經不在審不審了,而是在於怎麼判。
判的也不僅是案子本事,更關係到站位的問題。
有關陸嚴兩家鬧掰的風聲這幾日也傳得沸沸揚揚,到底不曾親眼目睹,方才眾人一路看著雙方交鋒而未曾言語,,腦子裡又何曾停過?
這燙手山芋終於落到了他們手上。
一個是依然把持著內閣的嚴家,一個是明顯已經聯手,在嚴家面前呈壓倒之勢的陸家和沈家,倘若在以前,自然好做抉擇,嚴家是萬萬得罪不起,這案子務必還得再掰扯幾日!
可如今就算想這麼幹,陸家沈家未必答應啊!
刑部尚書看沉吟再三:「既然沈家少夫人提供的人證物證都已齊備,嚴家這邊要是無可反駁,自然可以依律上報。
「嚴梁,你可還有什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