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送個人,給自己人送哪裡去了都不曉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跟著顧淮聲一起回去顧家了。
姜淨春怕是等不到顧淮聲的回答了,聽著嬤嬤的催促,她對他道:「表兄,你去不去,可都要讓人給我傳個話,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說完這話,姜淨春便轉身跟著柳嬤嬤回去了。
顧淮聲生了一雙極占便宜的桃花眼,桃花多情,看人的眼神也總是含笑含情,你即便生得冷冽不近人情那又如何,你的眼睛會為你訴情。可這樣的眼在他的身上,卻好像並沒能他看起來更有情一些,他看誰,仍舊是那樣淡漠,眼底似有冰霜。
可是此刻,他眼底那萬年不散的冰霧好像清減了些許。
龍舟......花燈......
他好像確實是很久沒有看過這些東西了。
*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五月五日,端午到來,姜府上下的房中已經掛上了艾草和菖蒲,端午陽氣旺盛,人們常掛艾草菖蒲以驅邪,府上也已經被粽葉的味道侵襲,丫鬟們來回奔走,準備著端午晚上的家宴。
姜淨春學好了女紅,做起東西來也像模像樣,她前些時日做了幾個香囊,放上艾草,用來辟邪祈福,她先是給老夫人,柳嬤嬤送去,而後回了崇明堂給母親和兄長送去,至於她爹,她有些怵他,便讓下人去送。
不僅如此,想著今晚邀了顧淮聲,她還給他也做了一個。
端午時候,官員們都在家休沐,崇明堂的堂屋之中,李氏同那兄妹二人坐在一處。
姜潤初接過了姜淨春送給他的香囊,抓著香囊的系帶,懸在手上看來看去。雖然這香囊做得確實不錯,但他還是忍不住嗆她,「狗爪子倒真能拿針線了。」
兩人從小到大都在拌嘴,姜淨春早就習慣姜潤初狗嘴裡頭吐不出象牙,她聞言就想去奪回他手上的香囊,一邊道:「成,不要就還給我。」
姜潤初快他一步,將香囊收了起來,「白給的我幹嘛不要。」
姜淨春白他一眼,反正這麼些年,他就喜歡欺負她,旁人冤枉她的時候,他站在旁人的身邊,她大人不記小人過,連東西都不落他一份,他還就知道來打擊他,什麼人嘛。
她懶得搭理他,扭頭去對同李氏道:「母親看看我繡得好嗎?」
李氏將香囊拿在手上細看,從前姜淨春就是能繡出個香囊的形狀都算是不錯了,可是現在做的,不論是針腳還是走線都是頂好的。
她的祖母真的將她教得很好,這是她做不到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都忘了姜淨春還在一旁等著她的回答。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卻聽她嘆了口氣,而後道:「這都可以嫁人了。」
從前姜淨春來了癸水的時候,她沒這樣想過,她身形漸漸發育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就連她吵著說喜歡顧淮聲的時候,她也沒想過她要嫁人了。
可是就在看到她繡出了一個個像樣的香囊的時候,她長大的實感就這樣清晰了起來。
姜潤初在一旁提醒道:「她已經十六了,母親早該給她說親了。」
李氏才想到,對了,她的女兒好像到了嫁人的年紀了。饒是李氏不想承認,可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嘆了口氣道:「知道了,犯不著你再來提醒我了。」
說親.......
說起說親,姜淨春的腦中便只想得到顧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