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撞了姜淨春的人聽到顧淮聲的話,在一旁連忙同她道歉。
他方才撞了人本是沒放在心上,轉身想跑,卻不想被人看了正著,想走都走不掉。他看向說話之人,那人通體華貴,氣度逼人,說話的嗓音如冬日寒冰,沒由來冷得慌,他不敢惹了這人,便趕緊同姜淨春道了歉,想要息事。
姜淨春也沒多想,他也不是故意的,她搖了搖頭說了聲「沒事」,此事就算結束了。
然而,還沒開口說幾句話,姜淨春就感覺到鼻腔發熱,想來是那宋玄安的胸膛硬如城牆,撞得她鼻子都要斷了,她摸了摸鼻子,果真就摸到了一手血,她趕緊從袖口中掏出了巾帕捂上了鼻子。
她扭頭衝著宋玄安抱怨,「不是,你這也忒硬了些。」
宋玄安也沒想到竟就給撞出血來,低過頭去看,就見她眼眶都無意識泛了紅,看起來是真被撞狠了。
他看了也疼,把她手扯下看了看鼻子,誰知沒了巾帕堵著,那血爭先恐後湧出,他馬上就把巾帕按了回去,而後又用手把她的腦門掰去仰面朝天。
他哄她道:「我的錯我的錯,莫氣莫氣,越氣血流得越厲害。」
那兩人的動作對話落在顧淮聲眼中就格外刺眼,可他這人也是奇怪至極,越不好受,卻越要看。
他不肯正視自己的情感,可對別人的情緒卻敏銳得可怕。
方之平他不放在眼中,因為他這樣的人實在太爛了。
可是宋玄安不一樣。
看著他們親近,他那掩在袖口中的手指都不自覺攏緊。
直到旁邊的顧夫人出了聲,她走到姜淨春面前同她道:「小春,可是來求籤的?」
姜淨春點了點頭,而後就聽顧夫人道:「你先回去禪房換身衣裳來,這沾了血,就不好了。」
顧夫人怕姜淨春年紀小,不清楚這些,就來提醒她一聲。
姜淨春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不過她都這樣說了,她便也沒再反駁,她對顧夫人道:「多謝姑母提醒。」
顧夫人見只有她和宋玄安在,不由好奇,又問,「今日難不成就你們兩人自己來嗎?」
姜淨春搖頭回話,「是同哥哥姐姐一起來的,現下同宋伯母還有宋大哥先去禪房那邊放行囊了。」
原來如此。
聽到他們兄妹三人都來了這處,可獨獨李氏沒來,顧夫人心中也知其緣由,這地方,她豈會再願意踏足。
她看了看擁擠的人群,也歇了求籤問卦的心思,對姜淨春道:「這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少些人,我們剛好也要去禪房,一道去吧。」
宋玄安顯然不大願意,他好不容易同姜淨春能有些單獨相處的機會,怎麼轉頭又來了顧家人,他剛想開口,卻見一旁的顧淮聲已經開口道:「現下人多,不知何時能臨上,晚些來,人也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