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聲聽到這話,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筷子同瓷碗相碰發出不小聲響,他這樣的動作都堪稱失態。
他凜聲道:「三年?三年很短嗎。三年之後,你十九,他二十一了。」
他在意的並不是十九和二十一這個年歲,而是她竟說等他三年又何妨。
三年在她口中太過輕飄飄,顯得她和他的情誼更加深重。
姜淨春被他這突然來的脾氣弄得莫名其妙,就算是三年,那又同他有什麼干係,他又在那裡氣些什麼。
顧淮聲撂了筷子,姜淨春也撂,她道:「怎麼了嗎,三年又有什麼等不起的。你以為所有人都能同你一樣一舉中第嗎,這世上科舉考個十幾年,幾十年的都大有人在,不過是三年罷了,一次不成,再來一次又何妨。」
她現在都已經顧不得若宋玄安真考不上兩人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她只看不慣顧淮聲自以為是來教訓她。
她道:「再說了,他這都還沒考,你憑什麼說他考不上。我相信他,就算他沒你這樣厲害,你也犯不著用鼻孔去看人吧。你自己不也二十一未娶,管別人那麼寬作甚。」
顧淮聲聽到這話,臉色鐵青更叫難看。
還沒怎麼著呢,就已經開始這般護著他了。
眼看兩個人就要吵起來,老夫人忙勸起架,她對姜淨春道:「莫要氣莫要氣,你表哥這是關心你,他這是怕你吃虧受委屈了。他就是個破嘴簍子,不會說話罷了。」
顧淮聲也有些憋悶,聽到了老夫人的話本還想要嘴硬,卻被她甩了個眼刀過來,他噤了聲,終是安靜。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他。
還爭,還想爭,爭到兩個人都急頭白臉他才舒服,難怪姜淨春越看他越煩,這嘴巴,誰喜歡得起來那也是奇了怪了。
姜淨春瞥頭去看顧淮聲不再說話,心裡頭的氣也小下去了些,沒再繼續爭執下去。
老夫人看姜淨春是鐵了心要嫁給他,她抓過姜淨春的手看著她鄭重問道:「你真想好了?」
姜淨春點頭,也看向她道:「真想好了,宋玄安對我很好,他發誓不會欺負我。」
一旁的顧淮聲聽了這話卻又坐不住開口,他聲音冷淡,可說得話卻太過駭人,他說,「發誓嗎?誰不能發誓,豎個手指頭的事情,我也可以啊。」
他這話一出,這處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兩人皆看向了他。
正常來說,姜淨春下一句話就該賭氣去接 ,「那你也發個誓給我瞧瞧啊。」
顧淮聲在想,如果她這樣說的話,他真的會發個誓給她看,他會親自像她證明他說的話。
然而,姜淨春只是幽幽道:「我又不嫁給你,要你的發誓做甚。」
這輕飄飄的話卻像是一把利箭射了出去,顧淮聲像是被這句話氣到了,神色冷峻,忽地撩袍起身往外去。
顧淮聲今日這樣實在有些失態了。
他自己今日都不知道為何情緒這般不穩定,是因為姜淨春說得那些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