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見他不說話,馬上又道:「你莫要給我犯渾,娶妻嫁人都是大事,講究的就是兩情相悅,你這樣子,不像話。況說你外祖母最看重淨春,你若叫她知道,你是想活活氣死她老人家。」
可即便顧夫人說了這麼一堆話,顧淮聲就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只過了片刻,他終於開口,「世界上兩情相悅的事情本就少之又少。」
「覺今是而昨非,以往種種,是我之錯,可人總要有些悔過的機會吧。至於外祖母,我會同她說的。」
畢竟若要成婚,三媒六聘都是要過明路的,要想去瞞,那也是瞞不住的。
顧夫人知顧淮聲意已決絕,即便再如何說恐怕也勸不動他,她不再看他,只說,「你們這樣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不會有好結果。
靜夜沉沉,顧淮聲的聲音淡如溶溶冷月,他笑,道:「那也總比沒有結果好。」
表妹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抹纏在心上的紅痕,手上的紅痕擦了藥膏便可以好,可是心上的呢?
或許好不了了,顧淮聲想。
可他寧願讓她在他的身上抓出紅痕,也不想讓心中的紅痕越烙越深,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顧淮聲走後,顧夫人也一直因著這事鬱結在心,後來直到顧侯爺回來,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顧侯爺見時至亥時她也不曾洗漱,整個人一直神色不濟躺在貴妃榻上,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下人說方才顧淮聲來了一趟,他走了後,她就一直這幅樣子。
顧侯爺上前坐到了貴妃榻的邊上。
顧夫人仍舊沒有動靜。
顧侯爺湊過去看,見她分明是醒著的,卻不理他,他不由得去問,「聽聞伏硯來了一趟,你這是怎麼著了?同他吵架了不成。」
顧夫人氣顧淮聲,連帶著顧侯爺一塊牽連,她仍舊面朝著牆壁,恨聲道:「都是你,成日就曉得坐在河邊釣魚,自己的兒子也不曾看顧,現下人成了混帳,我看你怎麼辦。」
顧侯爺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卻也不曾生氣,不過聽她這話,看來果真是顧淮聲惹她生氣沒錯了。
他問,「他怎麼了?」
顧淮聲成了混帳?那不至於吧。
誰家不羨慕他們有這麼一個兒子,他哪裡能成混帳呢。
顧夫人聽了這話滿腔的火氣當即有了出口,「你知道他想幹嘛嗎?他想要去娶他的表妹!」
顧淮聲娶姜淨春?顧侯爺也覺詫異,可想了想後卻也覺沒什麼問題,他們兩人,為何死活不能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