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聲和顧夫人離開了這處,此地就只剩下了姜淨春和老夫人。
天色將晚,黑夜慢慢籠罩了天幕。
老夫人嘆了口氣,看著蒼穹,感嘆道:「怎麼總覺著這就糊裡糊塗就這樣定下了呢。」
已經商量約莫一個下午,但因太過看重,所以怎麼樣都覺有些草率。
再說,這事總覺哪裡有些不大對勁,雖然他們說得情投意合,像那麼一回事,可總還是覺得哪處怪怪的。
這裡再沒有旁人,所以老夫人又問了一遍姜淨春,她說,「你是真心想要嫁給你表兄的嗎?」
姜淨春想,果然是有些奇怪的,她突然說要嫁給顧淮聲好像確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然他們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地都去問這話。
但她也沒想鬧了。
和別的人斗她都有些夠嗆,遑論是顧淮聲,當顧淮聲開始逼迫一個人的時候,那是極其不留餘力的。
從前她從來沒有這樣覺得過,可是現如今看清了他的面目後,才發現這人是如此可憎。
躲不掉那就不躲了,沒什麼好怕的。
姜淨春又一次回了老夫人的話,她不再賭氣回話,只是認認真真同她道:「嗯,我是自願的。」
老夫人見她如此認真,便也終於沒再多想。
或許兜兜轉轉發現,還是表哥不錯?
實話說,顧淮聲這樣的郎君,確實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她對姜淨春道:「好,既你想清楚了那便好,不要到時候稀里糊塗成了婚就成。你表哥是個不錯的人,從前時候我總覺你們兩人最不大可能在一起,可現下來看,一動一靜,一個成熟,一個活潑,他能熱起來,也能讓你不那麼鬧騰,挺好的……這整個京城中,比你表哥再靠譜些的,那也是沒有了。有我在,你姑母也不會欺負你,你姑父更是個好說話的,顧家家世清白又乾淨......」
再說下去,都快將顧淮聲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了,偏生姜淨春恐她多想,也不能去同她辯駁,最後也只能乖巧附和。
直到天黑透了,兩人才起身從院子進了屋中。
*
黑沉沉的夜籠罩了天際,今夜黑得極重,就連星星都不見得幾顆。
宋玄安從白日回了家後就有些頭腦昏脹,宋玄景還沒有下值,所以他就一直在房中等著他。
今日也不知他是去了哪裡,回來得格外晚,約莫戌時才到家。
下人給晚歸的宋玄景傳話,說是宋玄安讓他回來之後去尋他一趟。
宋玄景聽後也沒什麼表情,但多半猜到了其間緣由。
他踏著黑,去找了宋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