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隱隱約約聽到旁邊有女人的低聲啜泣,而後有人忽地將她打橫抱起。
姜淨春嚇了一跳,不由發出一聲低呼,卻聽耳邊傳來了姜潤初的聲音。
「是我。」
是了,她才想起來,昨日嬤嬤同她說過的大婚流程,女子出嫁前,是要被家中兄長抱上花轎的,這是本朝歷來風俗。
可她沒想叫姜潤初抱,也沒想到姜潤初會來抱她。
畢竟他們實在有些不對付過了頭,從小到大,安安生生坐在一處的時候都屈指可數,除了吵架就是打架。
她想,姜潤初恐怕也是又叫人逼過來的。
雖然知道這是必不可少的流程,即便將她送上花轎也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姜淨春的身體還是忍不住繃直,覺著格外彆扭,她忍不住低聲嘲諷,「你今日大可藉口衙門有事,躲開這一遭,你我都少些噁心......」
姜潤初打斷了她的話,他說,「為什麼要躲?我今日是自願來的。」
姜淨春還想說些什麼,卻已經被姜潤初被穩穩地放在了花轎的椅子上,姜潤初又道:「往後若和顧淮聲吵架了,就回家來吧,你的房間母親一直都留著。」
雖然這話從他口中說出還是有那麼幾分生硬,可終究也是帶了幾分低頭的味道。
姜淨春懷疑或許是自己聽錯了,誰會說這樣的話,姜潤初也說不出這樣的話才是。
他這今日是突然犯了什麼毛病嗎。
她是嫁人了,是出去了姜家,他這是覺著他們這輩子都見不著面了?還是他快要死了?
不然他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呢。
她覺得很奇怪,還想開口說話的時候花轎就已經被抬了起來,姜潤初早就已經下去。
或許他也覺著這話著實尷尬,說完了之後,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耳邊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漸漸讓姜淨春不再去想方才發生的事情。
一樁小事罷了,何足掛齒。
顧淮聲坐在馬背上,他今日一身大紅婚服,朱紅色的圓領袍讓他同平日看上去沾了幾分不大一樣。他端坐馬背之上,腰間金帶收緊了腰身,將其襯得肩寬腰窄,清風朗月般的俊顏若冰雪消融,不自覺帶了幾分春風得意。
顧家小侯爺成親,街上看熱鬧的人可就多了。
顧家接親的隊伍敲鑼打鼓走上了長街,周遭的人見了都紛紛說些恭賀討喜的話,那些走在前頭的顧家奴僕拿著一籮筐的喜錢在那裡散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