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午門處等著,卻聽到有人說外頭不遠處的巷子裡面出了事,有樁血案發生,他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安之感,馬上就趕馬來了這處。
果不其然。
是顧家的馬車。
趙錦鶴透過車簾看到顧淮聲渾身是血也被嚇個夠嗆。
怎麼會這樣啊。
他下了馬,抬步上了馬車,看著顧淮聲這樣,嗓音都有些啞,「怎麼樣啊......你沒事吧,還能撐住嗎?」
「沒事。」顧淮聲都快要昏過去了,卻還在說沒事,他對椅子下的錢志說道:「出來吧......」
錢志從底下爬了出來。
趙錦鶴看到錢志,臉色不可遏制變得難看了起來,顧淮聲對他道:「快帶著他去找皇上吧,先別管些別的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失血過多,就連說話的力氣都要沒了,劍還插在他的腹部,疼得人知覺已經麻木了起來。
聽到顧淮聲的話,趙錦鶴也知現在時間緊迫,也沒有時間再糾結別的事情了,他拎著錢志的衣領就把他逮下了馬車。
顧淮聲看著他們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再也撐不住了,又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渾身都在泛疼泛冷,顧淮聲感覺自己的視線都已經變得模糊了幾分起來,耳邊還有書良被嚇哭了的聲音。
「公子......公子你再撐一會吧,我們找醫師來。」
顧淮聲白淨的臉上被鮮血浸染,書良都快辨認不出他原本的模樣了。
他伸手放在他的鼻尖,卻覺氣息越發微弱。
「夫人還在家裡等你呢,公子,你還答應她晚上陪她出去逛街的啊......您要是現在死了,夫人怎麼辦啊......您想想她,您也撐一會行嗎。」
馬車已經在往顧家的方向回了,書良一直和他說話的,吊著他的氣,若現在他要是昏過去了的話,恐怕是真就要醒不過來了。
姜淨春......
一想起她,就疼得更厲害些了。
不行啊。
她這樣記仇,萬一這回騙了她,她又不理他了怎麼辦啊。
顧淮聲快叫愁死了,愁得眼睛都淌出了血淚。
他不想死。
可是這劍插在身上,真的好疼,疼得好厲害,疼得他快死了。
風雪落滿了京城,馬車淌過雪地,留下一道道血痕,血痕漸漸沒了痕跡,下一瞬就被白雪重新覆蓋,就如這塵世間的髒污一樣,被掩埋在了這場大雪之下。
馬車終於駛回了顧家。
顧淮聲已經奄奄一息,眼皮都快已經抬不起來了,強撐了一路,終於到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