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聲放下了手中的筆,抬頭看向了他。
書良繼續說了下去,「岑音是青樓里的舞女……」
書良去翻了戶籍,找岑音這個名字,太久了,十幾年前的事情,現在查起來也有些難,查了許久,終於查到了。
書良又道:「本在青樓裡面,後來岑音被李郎中買回家去了……」
被李郎中買回去……
聽到這話顧淮聲眉頭緊蹙。
如若說是被李郎中買回家,那不就是說,岑音是他的人?那李郎中是姜淨春的父親?
不……不太對……
顧淮聲總覺有些地方實在古怪。
他幼年見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住著的莊子,華貴非常,便是李家以前鼎盛之時,也不可能有那樣的財力,況說,便是有錢,也不見得李郎中這樣的人會花在女人身上。
他那樣的人,用了就丟,怎麼會對一個舞女那樣的好。
而且,岑音死前看著也對她的丈夫念念不忘,顧淮聲可不覺得,像李郎中那樣的人,能讓人記這麼久……
他想了想後,開口道:「去追,快點去追李郎中,問他是不是還記得岑音這人,威脅、逼迫……都行,一定要從他口中問出實話。」
書良也知事情緊迫,得了吩咐就往外去。
顧淮聲又想了一會,剛想起身,就見姜淨春又從外頭回來了。
她看著還像是憋著氣,耷拉個臉,進了屋後,踢了腳上的繡花鞋,爬去了貴妃榻上,拿了話本子看,翻書的聲音極響,一頁又一頁翻,翻得比看得還快。
顧淮聲忍不住笑,起身走到了貴妃榻邊,先是蹲下把她 的鞋子擺擺正,而後往她那湊了過去。
他道:「就半個時辰,我不看了……」
姜淨春不理他,仍舊翻著書,一看就還堵著氣。
顧淮聲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不停地蹭她,他說,「我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以往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現下半個時辰,不打緊的。」
姜淨春陰陽怪氣,「你是能耐,你現下坐一個下午誰說不行了?你坐去,我不攔你。」
還說不攔,再不起來,她拳打腳踢的,屋子都要叫她掀了。
姜淨春說完這話就甩開了他的手。
顧淮聲被她一甩,卻作勢倒到了榻上。
分明只是甩開了他的手,他卻活像是被人捅了一劍。
「好疼啊表妹……」
他躺在榻上,面露痛色。
姜淨春疑心他是裝的,畢竟她就只是甩開他的手,她又沒推他,也沒牽扯到他身上的傷啊,怎麼就成了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