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這還需問?
他實在壯實,整個人像座山似的巋巍在她跟前,更不要說底下那物什有多雄偉,就這麼毫不客氣支棱地對著她。
寧悠羞憤,乾脆別開臉不看,氣著道:「並未。」
「並未?」趙虓捏著她下巴轉過來,「看也不願看我,這叫並未?」
她只得怨懟地看向他。
趙虓覺著自己八成是落什麼病了,被她又是抓又是打地,還這般大不敬地瞧著,怎麼忽然就一點兒惱不起來?
他一陣煩躁,道:「你是厭我了,還是倦了跟我做這事了?」
這是哪來的定論?寧悠匪夷所思,「殿下何出此言?怎就忽然說到厭了倦了?」
「都沒有?」
見他作真問此,她登時氣急:「妾怎麼會,這才成親多久,妾心悅殿下還來不及,怎至於……您怎能這般想我!?」
心悅?她方才是說了心悅吧?
趙虓這才安心了,壓上來,摟著她囫圇地吻,胡茬蹭得她臉頰刺痛,「那前面兩回舒服成那樣,難道是做出來給我看的?怎得忽然就不讓弄了,還一副堅貞不屈的模樣?」
這男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得?
寧悠真箇是佩服,捶他道:「再是舒服了也該有個度不是?妾勸著殿下節制,殿下不聽也就罷了,可妾的身子也得能承得住您的恩澤啊。這一晚上三五回地來,誰人受得了!妾現在渾身無一處不酸痛,殿下何曾問上一句?關切半點?妾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不該是殿下洩慾的工具和玩物!」
她還沒提他行事孟浪、沒輕沒重,事後不幾日她身上總是莫名有淤青,想是被他捏、撞成如此。自己是什麼力氣,自己不知收著些麼?何時才懂什麼叫溫柔?
趙虓被她斥得無顏,訝然道:「我還以為你是欲拒還迎……合著真是弄得痛了?」
寧悠適時示弱,噙著淚點點頭。
「哪兒疼?」
「腰疼,腿也疼……尤其那處最疼。」
趙虓便將手移到她腰眼上,笨拙地揉起來。
這太不似他的舉動讓寧悠麻了一身雞皮疙瘩,簡直覺得眼下這才仿佛置身夢境一般。甚是不由懷疑,她到底醒是沒醒?
直到他問:「從前也是硬挺著的?」
她才如夢方醒地「嗯」了聲。
「為何早不說,忍到今日了才發作我?」
「妾不敢忤逆殿下。」
「現在卻又敢了?瞧這給我抓的。」
她忙揉他胳膊:「妾不是有心……」
他哼聲:「這口惡氣想是憋得久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她不敢應。
趙虓就算作她默認,若有所思地道了聲「也好」,又說:「往後我儘量節制著。不過,你方才對我那指摘也未免有些得寸進尺。」
「妾指摘殿下什麼了?」
「什麼洩慾玩物之說,簡直口無遮攔。今兒我不與你計較,往後你也引以為戒著些,別情緒上來了就胡說八道的,沒個規矩。」
寧悠心說難道不是麼?就算沒這心思,所作所為可不就是這樣?
但念在他今日態度甚佳,更難得放下身段伺候她一回,她就不和他爭個高低對錯了。
低眉順眼地答:「妾記著了。」
他手上力度不輕不重地正正好,寧悠被他揉得松乏愜意,舒服地枕在他胸口眯眼小憩。
不多會兒,他停了下來,忽而問:「你說不是張公讓你來勸我,那你怎知左都相與我有何齟齬?建孜窮困更兼有雪之事,你又從何得知?」
寧悠心覺糟糕,這還難解釋了。
建孜城中情況,這陣尚未探聽到什麼,天象更是變幻莫測。便是以張德謙與陳棠之運籌帷幄,也只能做大概猜測罷了,她又怎敢比肩這二位呢?總不能說她有觀天之才、能未卜先知吧?
以後這樣事情還多著呢,得好好找個讓他得以信服的理由。
她稍思索一下,道:「從大玄騎帳中出來,恰好碰上張公,妾便問了他事情因果。至於這建孜的情況,父親以前略提過馬友成此人,說他作戰雖勇,但無理政養民之才。妾覺著,建孜之地古來貧瘠,被他占據這六年,即便他休養生息積攢了些錢糧,但恐怕也沒少遭到鄔延盤剝,想來只會更加窮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