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子濕了一層,叫了兩回水,換了一回蓆子,他才夠了歇下來。
在他懷裡纏膩溫存著的時候,她忍不住揶揄:「您不是熱得很,沒心思麼?」
他手指摩挲著她,啞聲道:「我說沒心思,又沒說什麼心思。沒睡覺的心思,不成?」
「那有什麼心思?」
他低下頭含住,「睡你的心思……」
寧悠被他撩得心口酥癢,抱緊他在懷裡吟出聲來。既沒心思睡覺,那夏夜漫漫,再來一回也不是不行。
一連兩日,夫妻兩個就跟黏在了一起似的,白日裡熱的時候就在水榭里承歡,夜裡頭又輾轉到正房裡繼續,說是荒唐無度也不為過。
寧悠一向勸他此事上需得節制,自己也謹記著要淑矜端莊,這回卻是由著他胡來,縱著他放肆。就連長史司馮國棟和李文星也難得沒規勸,也不提什麼要他克制遵制的事了。
王府上下、包括順安布政使司上下都知道王妃不在家,他們大王這兩個月那叫個閒的,那叫個不痛快。
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憋得心煩意亂,就每日往司署和坊間地頭跑,給這些當官的找事。把那奏呈文書都翻出來看一遍,哪件事拖著沒辦,哪件事沒辦好,都要揪出來,勒令人家抓緊去辦、重新再辦。還跑到街頭去體察民情去,逮著人就問,對這些官老爺有什麼不滿。
好麼,錢渚和蔣墨這可忙了個底兒朝天,兩個頂頭的不好過,底下一幫子官吏更被折騰得叫苦不迭。一個多月里,更是接連好幾人都被治了罪。
百姓是拍手叫好,民間歡聲一片。衙門裡一群人則是人人自危,第一次覺著藩王勤政真不是什麼好事,恨不得他趕緊地驕奢淫逸去,趕緊地吃喝玩樂找女人去。可他們大王偏不是這種人啊,只得望眼欲穿地盼著,王妃趕緊地回來吧,叫大王消停地,別再搞什麼清吏整治了。
寧悠這一回來,趙虓在府里泄火,誰再敢攔著說個不字兒,怕是這幫人得先跟他急眼。
第54章 滿周歲 大宴賓客
說來,這涼房還真是布置的很得寧悠心意,哪怕不是為了做那事,單是陪趙虓在裡邊讀讀書,吹著夏日的暖風,抱著兒子賞賞湖景和荷花也足夠怡人愜意了。
幾日來四面的帘子總是放下來遮著的,今兒辦完事,寧悠整好衣衫,便將兩側的帘子拉了起來,讓湖上的清風攜著花香吹進來。
趙虓則是懶得整理,見她拉起帘子來,也無甚所謂,側躺在羅漢床上瞧睡得正熟的兒子。
寧悠瞥他一眼,衣領敞著也不扣,露著一片黝黑胸膛,實是看不下去地上前給他攏著:「您也注意些成麼,妾帘子都拉開了。」
「我就是打赤膊有人敢說我?」
「馮李二位可敢。」
他嗤聲,倒是乖乖把衣領整了整。
寧悠笑,「您也怕他兩位規諷啊?這幾日妾還以為您都不在意這些個了。」掃一眼寅兒,面上有些紅,「方才兒子還醒著呢就猴急地辦事,也就虧得他小,還不懂這些。」
「就趁他小才領他在這兒,大了誰帶他,跟這兒礙事。」
「有您這麼當爹的?」
「我爹可不就這麼的?我三歲的時候還和泥呢,可四五歲就開始習武健體了。我娘身體又不好,哪有人管我啊?他小子不比我小時候有福得多。咱們就好好培養教育他一個,等往後有了老二老三了,就讓他這當兄長的帶著照顧。」
寧悠脫了靸鞋偎上榻,「您倒是想得挺省事。」
趙虓把她摟過去,「這不好麼?老大照顧弟弟們,天經地義。」
可是出生皇家的兄弟,爭名逐利的,哪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相互關照扶持呢。您的二哥少時照顧您,如今呢?兩個人還能有親兄弟的淳樸情感麼?寧悠心裡這樣想著,但卻是萬萬不敢在他面前說出來的。
想起一直沒顧上跟他說的大隱寺偶遇,便轉了話鋒道:「妾這次回京城,去大隱寺為母親誦經時碰上一個怪和尚。」
「怎麼個怪法兒?」
「我與他不過頭回見面,他便認出我來,還與我說憂心之事不日便可化解。我覺他狂言妄語,敷衍過去沒有理會,誰曾想不幾日父上果然將咱們將士的錢餉賞賜下來。」
趙虓不以為然地笑笑,「許就是歪打誤著地那麼一說,就碰上了。」
寧悠見他回應並不熱絡,知道他這也就是礙著她的面子才如此說。他向來厭煩裝神弄鬼之人,兩年多前有人推薦一名叫西門宗卓的奇人給他,說這人自小學習幻術,頗有幾分本領。趙虓見後,那人表演了一出奇戲「入水火」。
當時張德謙和親衛將領們都在,看了都覺頗有些神奇。這若是換了其他主上,興許要把這人喜愛得不成,再不濟也得是予以重用。畢竟以身入水身不濕,以身入火毫髮無損,這讓軍士學會了上戰場豈不所向披靡?
但趙虓當時就覺他這不過變戲法罷了,端不上檯面來,只笑笑作罷,將人遣走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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