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混帳話!?」趙虓給她激得眼珠子發紅,手都揚起來要往她臉上抽了,最後還是不舍地落下去,一巴掌狠狠砸在了桌上。這一下將桌上的茶壺瓷杯震得叮噹響,寧悠也嚇了一跳,幾分無措地干瞪著他。
他怒目而視地盯了她半晌,滿腹的怨言和斥責最後還是咽了回去,什麼也沒說地走了。
自這晚起寧悠連著兩日都沒見他人,他也確實是沒食言,不僅前門口讓人守著,連東西的幾個側門也封了。
寧悠一時有些絕望,不讓她出去倒沒什麼,可也不讓她見兒子,他怎能心狠至此?她幾次三番地讓錦鈺去問,自己親自去問,能不能把泓哥兒抱來讓她看看,得到的答覆都是殿下不准。
她徹底是怨上了他,乾脆不吃不喝,關在房裡一窩就是一整日。錦鈺和子倩輪著來勸,她也不肯聽,只一遍遍地想起孩子,一遍遍暗自垂淚。可這淚落給誰呢,他在意麼?
趙虓這一回被她氣得真是不輕,待氣過了,又剩下不能理解。送兒子回去是他想得麼?眼前這難關是他願闖的麼?怎麼在她眼裡就成了他這當父親的不盡責、不考慮她的感受了呢?兒子回京這事他已是無力阻止了,現在她又非要跟著跑回去,這不得讓那群老傢伙做夢都笑出聲來,怎還可能放她們母子回來?
想不通,他也就乾脆不想了。他這向來不沾酒的連著幾夜裡卻都是喝個酩酊大醉睡過去,第二日睡到晌午大亮才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早朝也不去,鬍子拉碴也沒心思打理,渾渾噩噩一天就這麼過了。
王淮起初還苦心勸,卻發現這回無論怎麼勸他都聽不進去,只好作罷。兩人成親到如今也十年多了,已是老夫老妻了,大大小小的風浪經了不知多少,難道這一回的浪大了些,就要將他們拍散了麼?
一連三五日,整個王府都籠罩在一片空前壓抑的氣氛里。幾個孩子鬧得見不上母親,白日裡到父親這兒也是戰戰兢兢地,光見趙虓板個臉生氣,他倒也不發火,可那氣場就是讓人沒來由地畏懼。
這日王淮總算得了後院的信兒,卻不是什麼好信兒,匆匆到前頭來給趙虓傳話。
趙虓一開始還不願聽,好像逃避就能解決問題似的。可聽到王淮說「王妃已快兩日水米未進了」的時候,還是急得拍了桌子。
「她想幹什麼她?鬧絕食!?」
王淮也心焦得厲害:「您快看看去吧,奴只聽尚宮說誰也勸不住,誰勸了也不聽,這下去人還不得餓出個好歹啊!」
趙虓也顧不得其他了,二話沒說就往後院趕。
甫一進門,他就覺出冷來,這房裡頭的溫度低得直叫人骨頭縫都生寒。明明有地龍卻不燒,偏是燒了兩個小炭盆擺在門口,也不知能管個屁用。他厲聲問怎麼回事,從錦鈺到下面的丫鬟卻各個噤若寒蟬。好麼,那就是寧悠的意思,她這不僅是要把自己餓死,還要把自己凍死!
「去把地龍燒上。」他責了人下去,進了內室,就見寧悠裹著被子躺在榻上,背朝外,頭朝里。頭髮顯然是好些日沒打理了,凌亂地披散下來,像是副病中的模樣。
待他上前在榻邊坐下,探過去瞧她,卻發現她現下的狀態遠比生病還不如。眼睛腫著,臉上哭得儘是淚痕,唇蒼白得沒點血色,整個人跟棵枯木似的了無生氣。
趙虓這下可心疼壞了,也才知道後悔了,忙是喚了聲:「鹿兒?」
寧悠充耳不聞。
他又叫了她幾聲,拍著她懇求著道:「我知你氣著,可先起來吃些東西好麼,你這下去身子哪頂得住?」
她還是不吭一聲,也無半點回應,空洞地盯著床頂的幔帳,連眼瞼都沒眨動一下。
他瞧著她這幅模樣,心口錐著似的疼,「是我的不是,我知錯了,我這就讓乳母把泓哥兒抱來給你親近親近。你生我的氣成,別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飯總還要吃的。」
錦鈺端了餐食和水過來,趙虓苦口婆心地勸著想讓她用些,可不管怎麼勸她都是無動於衷。好話說盡,能用的法子他也都用了,道歉,懇求,到最後已近乎是哀求了,她卻像丟了魂似的,睜著眼只落淚,不說話。
趙虓恨不能當著她給自己兩巴掌,撫了她冰涼的淚,苦澀道:「鹿兒,你好好的成不成?我求求你別這樣糟踐自己了,我給你跪下道歉好不好?」
誰受得住他這一跪?寧悠這才把目光轉向他,張了張口,嘶啞道:「我要見孩子。」
趙虓急忙地點頭,「好好,我讓人喊他們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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