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悠無奈替她把小臉擦擦,「好,我們阿纓學得真快。」
小丫頭聞這誇獎,更是興奮,又抓起狼毫,揮著比她手腕還粗的筆桿,對著桌邊兒的順泓道:「泓哥兒瞧著,我要寫個比崇文殿匾額還大的福字!」
小順泓癟嘴:「你不能這般叫我,小舅說你這樣是沒大沒小。」
阿纓卻不理他,伸手落筆。可這筆對她來說著實太重,不留神晃了個趔趄。
寧悠忙扶住她:「仔細摔著,真跟你爹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小時候就是個皮猴……」
話音未落,暖閣外傳來腳步聲,一抹金色入得門來。
「姑父來了!」阿纓嚷著,將筆擲下,也不顧寧悠攔著,像只雀兒般跑出去,撲進趙虓懷中。
趙虓順勢將小丫頭抱起,舉過頭頂,笑道:「我們阿纓又重了幾分,看來是姑母這兒的酥糖沒白吃。」
寧悠見她小手上染的墨汁全給她蹭在趙虓臉上、脖頸上,忙道:「快將她放下來,你瞧她,自己蹭個小花臉,手也是黑的,又往您身上蹭。」
趙虓低眸一看,哈哈大笑,將她放下來,念她一句:「今兒成了個花皮猴。」
寧悠叫宮人服侍熱水,先給阿纓洗淨,又滌了熱帕子為他擦手、擦臉。
他仰著臉任寧悠搓洗,招手叫小順泓過來,揉他腦袋,「你大哥二哥呢?」
「在西苑打馬球。」
他瞅寧悠,「你倒又允他們這般玩樂?」
「怎得?您辛苦了整年,孩子們也不遑多讓啊。臨近年關了,玩樂一下又如何?」
恰遇上一處墨漬難擦,她手上便重了些,趙虓咕噥:「你輕些不成?我又沒說什麼。」
寧悠點他,「妾手最輕,就這下都忍不得,您越來越嬌氣!」
趙虓遂笑,又問:「都喊了誰家的小子在玩兒?」
寧悠便給他數一遍,除了順衍、順湞兩兄弟,自是以前總玩在一起的那些夥伴。李懋家老大、羅鉞家的、元暘家的、宋凜家的,如今又添了寧翊家老大寧成煦和表哥家的董循,「昨兒就約好了湊在一起,你家大郎還說,要效仿他爹你當年一杖貫日的威風。」
趙虓笑夸:「好,好小子,知道不能給他爹丟人。他爹我當年那馬球水平……」
寧悠聽他又是要翻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早耳朵長繭,忙是捏顆芝麻糖塞進他嘴裡,「是是,妾知道,您當年能一人敵三,迴風舞柳、穿雲入門。」
趙虓被她堵了嘴,嚼了糖咽下去,只得道:「唉,如今年歲起來了,怕是不復當年風采,況還遭媳婦嫌棄。」
「妾怎就嫌棄您了,您就給妾扣這莫須有的罪名!」
趙虓嘿嘿一笑,湊過來神秘兮兮問:「你前些日不是總召李懋家那四姑娘進宮來陪你,今兒怎麼沒見?」
「您怎也跟個婦人似的,探聽起這事來?」她抿嘴調笑,「怎,想見兒媳婦了?」
趙順衍與李懋長子李琰是多年玩伴,李琰對這四妹妹疼愛,總帶著她一起玩耍。順衍見過四姑娘幾次,少年情竇初開,每提及她就臉紅扭捏,父母瞧在眼裡,總以此說笑調侃他。寧悠倒是也問過趙虓瞧這李小姐如何,若兒子真心喜歡,等過上兩年兩孩子大些,不如就定下來。
趙虓其實也就是拿他打趣,實際覺著孩子年歲還差著,不急此事。
何況,老大是儲君人選,他的婚事非同小可,得謹而慎之才行。
遂反問她:「你覺這姑娘怎麼樣?你喜不喜歡?」
「妾倒是蠻欣賞。這丫頭面上看著恭恭敬敬、柔柔順順,卻是個有主意的。」
他卻擺手:「那不好。」
「怎不好了?」
「儲妃要的是端方賢孝……」
「端方如妾,當年不也與陛下針尖對麥芒過?不也堵悠悠之口,綁過您五弟、還上過沙場?」
趙虓捻去阿纓衣襟上沾的松子糖碎,想起那李四姑娘一襲騎裝,當日裡是同這些兄長們一起玩兒過馬球的。揚鞭時那颯爽,頗有寧悠沙場上的英姿。
這樣想,若是肖她,其實倒也合意。
可也不能就憑這麼一點就定了,還得多考察。
話到嘴邊轉了彎,他指尖點點外甥女額頭:「阿纓今兒寫了幾個福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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