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被巡邏的軍士逮到了,臭罵了一頓。
小孩兒沒挨打就不知道怕,哭鬧著蹬腿跳腳地還想闖進去,終於被軍士推倒在地。
哭聲傳進營帳,燕王還就真出來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有很多種傳聞,但有一點得到副將秦岳的親口認證,燕王把那小孩被打落在地的髒饅頭吃了。
還很認真的告訴那小孩,他很感謝,自稱餓了很久就等這饅頭了。
小孩被他哄得很膨脹,眼淚立馬止住了。
哭這一招對燕王很有用。
鄧姣年紀又小,如果能設法博取燕王的同情,真有可能避過殉葬劫難。
惠妃一再催促鄧姣去上妝打扮一下,趕緊去花園裡碰運氣。
鄧姣無奈道:「我如今尚不能脫去喪帽示人,燕王身量比我高出一頭,我補再多胭脂,他也瞧不見的。」
她心裡早有打算,再過兩日,就到了除服脫孝的日子。
她和燕王都會去除服宴會,到時候露了臉,再嘗試梨花帶雨大哭特哭這招靈不靈。
現在偶遇的機會其實不那麼重要。
不過她也不想拂了惠妃的好意,便答應了。
二人一起去了花園,但惠妃身份不宜入內,只在東苑門口囑咐了兩句,目送鄧姣入園。
鄧姣也沒打算真能在花園裡撞見燕王,園內風景如畫,她倒是散心散入神了,到處都想轉轉。
踏入北苑,走上石橋,流水從山石間蜿蜒而過,清脆的敲擊聲似乎伴隨著遠處隱約的……孩童悶悶憨憨的哭泣聲?
「小太子?」鄧姣一驚,很快辨認出嗓音。
小胖崽似乎就在附近,為什麼會哭?
難不成這後宮還有人敢欺負太子?
就算沒了皇帝和生母,太子也有很大可能繼承皇位,誰這麼熊心豹子膽?
鄧姣皺起眉,提起裙擺,循著哭聲的方向一路小跑。
她如今自身難保,此刻想保護那小胖崽的決心卻也是真的。
繞過一處遊廊,走到偏園。
不遠處被樹蔭遮擋,似乎有人影移動,哭聲就是那裡傳來的。
因為半夜的雨,花壇里的泥土都順著水流蔓延在小道上。
繡花鞋踩上去就要浸濕到襪子,如果不走這裡,還得從右邊亭子裡繞一圈進去。
鄧姣顧不得這些,提起裙擺一腳踩進泥地里。
吸崽繼母出戰,看看誰敢欺負她的胖寶寶。
偏園裡果真站著一群人,但此刻眾人一動不動,都低著頭看著地面上躺著的一座圓嘟嘟的物體。
定睛一看,那小煤氣罐正是小太子殿下。
小太子此刻就躺在燕王腳前的青石地板上,圓滾滾的小肚皮一起一伏,累的不輕,像是剛乾完一場體力活。
根據鄧姣對幼崽的了解,胖寶寶應該是剛打完滾。
從燕王緊張的表情,和小太子蓄勢待發的小拳頭看來,這場打滾應該很快要開始第二輪了。
居然是燕王弄哭了孩子。
看樣子,燕王還挺在乎這小侄子,否則小太子也不可能敢在他面前就這麼打滾。
鄧姣快步上前,對燕王行禮,迫不及待地,幸災樂禍地,質問燕王:「太子這是怎麼了?為何躺在這裡?」
燕王負手而立,垂眸盯著地面,淡淡回答:「日頭正好,本王帶他來園裡曬曬太陽。」
鄧姣狐疑地眯起眼。
你家孩子曬太陽是晾在地上曬嗎?你確定不是曬蘿蔔乾嗎?
就在聽見鄧姣嗓音的瞬間,小太子一睜眼,悲痛欲絕地告狀:「姣姣!兩個大果果!阿寧兩個!阿淵零個!零!個!」
鄧姣在跟幼崽對視的一瞬間,就心有靈犀地接收到這小胖崽的怨念。
但這不代表她能翻譯「嬰語」。
兩個大果果是什麼意思?
她不能要求小太子把話說清楚,因為這個躺在地上準備下一輪打滾的小孩顯然沒心情練習表達能力。
詢問燕王是更糟糕的選項,除非他自己主動開口。
她只能憑藉自己的觀察力,搜集線索。
距離此處四丈開外,有個跟太子差不多大的小女娃,正在全情投入地跟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吵架。
小女娃時不時高舉她小肉手裡的兩個青黃色的水果——鄧姣分辨不出來這是什麼水果,外觀看起來很酸。
她猜測那三個孩子正在攀比自己擁有的這種水果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