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說,她已經不止一次一廂情願地給陸騁的言行舉止加上曖昧的濾鏡。
她深吸一口氣,驅散大腦里的粉紅泡泡。
片刻之前,他近距離注視她時的那雙眼睛印在她腦海,一時間揮之不去。
所以說這半個月來,每次跟他見面,隔著她的帽檐,他都是用那雙瑞鳳眼,琉璃一樣的雙瞳,注視她……的帽子?
萬幸她一穿過來皇帝丈夫就已經駕崩了,否則她要是看見皇叔那雙眼睛,歷史可能會變成一段不可描述的禁忌八卦。
他或許知道他的眼睛有多危險,所以故意命令她抬頭看他?
停下來。
別再自動腦補了。
已經和燕王有過三次交鋒,但凡有一點理智,她都能看得出這男的簡直鋼鐵直男到令人髮指。
他要是真想跟她玩一玩,應該會直接送她大金鍊子這類「明示」,不可能是她通過粉紅泡泡腦補的這些猜測。
況且她甚至不確定陸騁是否對她的長相感到悅目。
這個男人連女扮男裝的太監都分辨不出來。
也分辨不出自己的親雙胞胎侄兒。
史書里說他不近女色。
有可能是因為眼瘸。
鄧姣回到自己的座席,跪坐下來。
得迅速恢復冷靜,找機會再次跟陸騁說話。
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想索要什麼,總不能真的是在跟她預約免費哄崽三百次吧?
陸騁還沒有進殿,還在跟剛才那個公主交談。
她恢復放鬆慵懶的姿態,轉移注意力,看向她的小開心果胖寶寶。
小太子又開始跟三個哥哥玩起了手球。
小孩的精力真是沒有上限。
五皇子陸洲比剛才那場遊戲過程中更加積極,積極得近乎猙獰。
他不斷嘗試防守進攻,觸碰對手的手球,一旦奪回手球,就傳給小太子。
他玩這場遊戲只是為了爭取給弟弟玩得盡興的機會,或者是對自己剛才情緒失控的另一種道歉形式。
輸贏不再重要了。
但偏偏小太子比上一場比賽更賣力。
他已經隱約理解五哥不開心的原因,是他投錯了球壺。
雖然依舊分不清南北,但他意外聰明地意識到要緊盯著對手不許他投的那個壺,沒人把守的壺,投進了是不算數的。
要說這小胖子認真起來,是真的讓麻麻驕傲呢。
他雖然跑不快,但對手的動作預判幾乎完全在他掌控中,只要球到了他兩隻小胖手里,對手就很難通過五次觸球機會搶回來。
鄧姣仔細觀察他包子臉的表情,想要理解他是如何判斷對手出擊方向的。
但她失敗了,這小胖子觀察對手時的表情,憨得讓鄧姣被一口茶嗆得要死。
估計在對手眼里,小太子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看起來反應遲鈍,但就是能先一步預知對手出擊方向。
可能是由於他憨憨的表情侮辱性太強,六皇子逐漸急躁。
他五次觸球失敗後,急得「啊啊啊」地嚷嚷,一把抱住了小太子圓滾滾的身體,不讓胖崽本就過短的胳膊小幅度的快速移動。
可以說是通過蠻力,降低小胖子的活性,終於碰到了球。
「喂!別賴皮啊阿展。」剛才還說再也不要跟小太子一起玩的陸洲此刻變成了護弟狂魔,「球還給阿淵,你犯規,該讓阿淵無防投球兩次。」
「我不!」八歲的陸展開始護食,抱緊了手球不肯讓。
身後突然傳來惠妃不悅地警告聲:「阿展,你在幹什麼呢?」
惠妃是小太子生母的鐵血好姐妹。
剛才她一直在默默觀看孩子們玩球。
她不想干涉孩子們的遊戲,但看見陸展居然耍賴皮欺負小太子,她就忍不了了。
她親自出面重複了五皇子的命令:「哥哥說你犯規了,是這樣嗎?把球還給太子殿下。」
陸展這下不敢反抗了,不情不願地把球給小太子。
因為犯規,小太子獲得兩次無防投球的機會。
又因為剛才動靜有些大,周圍一下子圍過來一群吃瓜的人,藩王家眷、妃嬪和公主皇子都來了,一起看小太子投球。
鄧姣視線被人群擋住,趕忙起身也走過去,見證崽崽把球真正投進對手的球壺。
這小胖崽看沒有人在前面擋著,簡直開心極了,黑亮的眼瞳盯著三米外的球壺,激動得兩隻小手抱著手球上下猛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