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騎虎難下, 上下晃了晃手里的手球:「那我們去看一下。」
太監頷首領命,抱著小太子, 踏入南三所正院。
正在教訓陸洲的陸沖餘光察覺有人接近, 立即鬆開了陸洲的耳朵,轉頭看去。
竟看見一個小太監抱著他胖嘟嘟的七弟小太子走過來了。
陸沖一挑眉。
他母妃不讓他去東宮惹事報仇,是擔心傳到太后耳朵里。
沒想到,他七弟居然找上門送死來了。
每走近一步, 小太子進攻的決心就退後一步, 等太監走到幾位皇子面前, 小太子殿下已經毫無鬥志,包子臉變得溫和無害。
陸沖直勾勾盯著太監懷裡的小胖墩:「七弟不在東宮裡消遣,來我們這犄角旮旯作甚?」
太監立即把小太子放在地上,讓他跟皇子們正常交流。
然而小太子剛下地就轉身抱住他腿,要求他把自己再抱起來。
重新回到太監懷抱的太子殿下找回了一點勇氣, 非常禮貌地提出建議:「不要抓耳朵哦三哥, 父皇以前捏捏耳朵,母后說,不要!不要!他還小呢!」
陸沖眯起眼盯著他片刻,上前一步, 沉聲問:「喲,七弟是來替你五哥做主的?怎麼?我當哥哥的還不能教弟弟規矩了?你倒是來教我規矩了?」
不久後。
在「嗚哇」一聲爆哭聲中,太監劉森抱著敗北的小太子跑出了南三所。
「要姣姣嗚嗚嗚!」小太子胖手捂住被擰過的左側耳朵,氣得直蹬小胖腿:「坤寧宮!姣姣!」
「這不成啊殿下,害得再等幾日娘娘才出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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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寢殿內激烈的辯論突然安靜下來。
鄧姣話音剛落,陸騁剛才還志在必得的目光一下子懵了。
鄧姣自己也被自己說懵了。
她在說什麼?
什麼「夫妻之愛」,什麼「相伴到白首」。
她居然在對一個被親媽利用到大的PTSD恐女患者,談論發展健康兩性關係的可能。
陸騁剛才對她發起的進攻,已經明顯包含了權色交易的暗示。
這不正是她千方百計出宮來燕王府的目的嗎?
她怎麼突然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期待?
陸騁困惑的目光逐漸恢復鎮定。
而後變得更加黑暗,他問她:「你的意思是,你與我皇兄的夫妻之愛足以相伴到白首?」
鄧姣:「……」
他誤解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她其實是想說她願意跟他認真發展感情,而不是跟他死去的皇兄是真愛。
不過她不一定要澄清這個誤會,否則她要求認真對待感情的壓力,可能會嚇跑陸騁,他應該是不相信愛這種事的。
「誰知道呢?」她低頭抿了抿嘴:「陛下已經不在了,我也沒有這個機會去見證相愛到白首是否真的能存在於世間。」
陸騁看著她,點頭,輕聲問:「你真的愛我皇兄嗎?不討厭他的冒犯嗎?」
鄧姣仰頭看著他英俊的臉,腦子有點失去思考能力:「什麼冒犯?」
他淺棕的虹膜里清晰倒映著她迷茫的雙眼。
沉默須臾,他抬起右手,環住她後背,陡然將她摁向他懷抱,「像這樣。」
「嗯……」鄧姣渾身繃緊,雙手驚慌地按在他胸膛,驚訝地喘息。
他額頭抵在她額頭,嗓音低沉:「討厭這樣?」
鄧姣微微啟唇呼吸:「還好……」
「很好。」他抓住她緊張地手,繞到他脖子上,命令:「摟住我,就像昨晚你做的那樣。」
鄧姣感覺缺氧。
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
她的睡皇叔計劃未免太順利了。
她緊張又生澀地,摟住他脖子。
「腿放鬆一點,好麼?」他問。
「我……」她沒經歷過,臨陣緊張得要命:「我害怕……」
「我會很小心。」他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在她耳邊懇求:「腿放鬆,鄧姣,我在這裡。」
鄧姣在他過分溫柔的安撫聲中,放鬆了繃緊的雙腿。
下一秒,他一隻手摟著她後腰,一隻手抄起她腿根,將她從床上抱起。
她完全掛在他腰上。
他疾步繞過屏風,把她抱到落地的銅鏡面前,低頭對她說:「現在,轉頭看,鄧姣。」
鄧姣的臉茫然從他胸口抬起來,看向右邊,一眼就看見銅鏡里的自己滿臉潮紅的掛在男人懷抱里。
「現在呢。」他的眼睛對著鏡子裡她茫然美麗的面容,得意又故作禮貌地詢問:「你還確定你打算跟我皇兄白頭到老嗎?」
「嗯……」她頓時被羞恥感淹沒,本能鬆開盤起的雙腿,也鬆開他的脖子,氣呼呼地扭動起來,想掙脫他的禁錮,脫離這股陌生的情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