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璞玉垂下眼眸,尖銳的指甲在張裕驚恐的注視下輕輕拂過一歲小孩嬌嫩的臉,仿佛只要它稍稍用力,小孩的臉皮就會被戳破。
程璞玉聲音冷靜:「我很好奇,我把你當哥哥,你為什麼要殺我?」
「你、你放開他!」
「你很緊張你兒子?」程璞玉的指甲勾著小孩的衣服,將他騰空提了起來,隨后蒼白的面上露出惡意滿滿的笑容,「你殺我,我殺你兒子,我們也算互不相欠了。」
「不!他還只是個孩子!」
「那我呢,我那時候也剛剛大學畢業,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開始我的新人生。」
程璞玉雖然對自己如何死亡一事毫無知覺,卻始終記得那天晚上,他在收到公司錄用的消息以後,興奮地將消息分享給了張裕,張裕也顯得很開心,提出了要去吃夜宵幫他慶祝。
他以為張裕是真的替他開心,結果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我?!」
「我……我沒殺你。」張裕狠狠錘了下腦袋,眼裡是兇狠,「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你早就死了……」
「幻覺?」
程璞玉冷笑一聲,尖銳的指甲刺進張裕兒子的手臂,鮮血瞬間噴涌而出,小孩刺耳的哭聲撞擊著張裕的耳膜。
程璞玉:「這也是幻覺嗎?」
不、不是。
張裕完全可以嗅到濃郁的血腥味,那味道熏得他頭腦發脹。
可他愣是死死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程璞玉見他固執的模樣,拎著張裕的兒子便飛出了車外,坐在了車子的引擎蓋上,它單手提著小孩,只要稍稍鬆手,小孩就會跌入車輪之內。
這一幕徹底刺激了張裕的眼球,他猛地撲在方向盤上,慌亂地喊:「不、不、不要這麼做——」
「那就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要殺我。」
「我每年都會給你燒很多錢……你別動他!」
「別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我只要答案。」程璞玉的眉眼沉下來,「而且你憑什麼認為你害死了我,再給我燒點紙錢,這件事情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不是我害死你的。」張裕的肩膀耷拉下來,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道,張嘴喃喃道,「我只是在酒里下了藥,讓你昏過去而已。」
「可你知道我死了,你什麼都知道。」
張裕一噎。
「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就放過你,也放過你兒子,從此之後你們一家三口還可以好好過日子。否則我每天都來找你們,你可以試試看,你接下來會不會有好日子過。」
程璞玉的臉隔著擋風玻璃貼上張裕的臉,那雙鬼眼中迸發出來的恨意幾乎要將張裕整個人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