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時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再度往外抽。
這一抽,真把容鏡給抽出脾氣來了。
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他怒火沖沖地盯著謝長時:「謝長時你不讓我睡覺!」
謝長時:「那你鬆手。」
容鏡:「你不讓我睡覺,我也不鬆手。」
謝長時:「……」
謝長時覺得這事確實是自己的問題,要不是他去摸容鏡的臉,容鏡也不至於這麼生氣。可現在,看著對方瞪圓氣惱的漂亮眼眸,男人定了幾秒鐘,忽而就這這個姿勢,翻身上了床。
這猝不及防的一幕驚呆了容鏡,他愣愣地抬起腦袋,就見謝長時對他說了聲:「往邊上挪一挪。」
容鏡:「?!」
他唰的一下鬆開謝長時,見謝長時挨過來,都不用他說,便自覺地彈射起跳挪到了床的另一邊,然後指著謝長時:「你——」
「嗯?」謝長時垂眸,語氣淡定,「不是睡覺麼,睡吧。」
話落下,他便吧嗒一下關了燈。屋內一瞬間陷入黑暗,遮住了容鏡懵逼的臉。
容鏡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莫名其妙得發展到了眼下這種地步,他揪著被子想說點什麼,但嘴巴張開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蹦出一句:「我覺得我們這樣有點曖昧了。」
謝長時:「你在車上鑽我懷裡的時候也挺曖昧的。」
容鏡:「……」好像說得也是。
謝長時沒聽到少年吭聲,便再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種事情,不適合你這樣的小殭屍干。」
有道理。
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容鏡還沉浸在思考之中,但上了床的謝長時根本沒有再下床的意思,趁人不注意,在黑暗中抓住少年的手腕,往自己的懷裡一帶。少年的身體嵌入懷中,謝長時單手扣著他,低聲道:「睡覺。」
黑暗放大了兩人接觸而引起的所有感覺。
容鏡被迫趴在謝長時的胸膛上,耳邊是對方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像極了催眠曲,令他整個身體都安分下來。再配合那微冷的薄香,容鏡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動靜雖然細微,可卻被謝長時聽得一清二楚。
「晚安。」
低沉的嗓音入耳,容鏡含糊地應了一聲。
他確實睏倦得要命,只是突然被這麼摟在謝長時的懷裡,多少有點不自在地僵硬。但仔細一想,明明白天他鑽謝長時懷裡,坐在他腿上喝血都沒有這種奇怪的心理……他開始在心裡說服自己,不過就是抱著謝長時睡一覺而已,小時候又不是沒睡過。
想著想著,腦袋就開始變得暈暈乎乎。
沒兩分鐘,謝長時便聽到了他平緩的呼吸聲。
小殭屍睡著了。
謝長時忍不住無聲地笑了一下,隨後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時第二天的凌晨。
容鏡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睡夢中始終有種安全的氣息包裹著他的身體,微冷的空調溫度也隨著身上傳來的溫熱而消散得乾乾淨淨,他忍不住將臉埋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