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也不怕被祖師爺聽到,以後踹你更用力。」旁人笑道。
那人聽著,趕緊往嘴巴邊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容鏡耳朵尖,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並禮貌地給出了一個笑容。
說話的道士被他突然展露的笑容臊得有點臉紅,趕緊將餐盤裡的晚餐吃完,催促著同伴們離開。
容鏡沒注意到他的動作,正巧飯菜上桌,香味撲鼻而來,他眯了眯眼睛,在心裡嘀咕——真的好久沒吃素餐了。
上次吃還是他在玄天觀的時候。
那時候容鏡天天吃素餐,吃得一張小臉皺巴巴,每天都嫌棄得要命,抱著逢汜師叔的腿哀嚎著想吃肉。後來成為了謝長時的小尾巴,雖然由於謝長時沒什麼錢,吃得也不怎麼樣,但好歹肉是有了。
沒想到時隔十二年,再次回歸全素宴。
容鏡三兩口吃完,恆一提出給他加飯時,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他可以確認,哪怕時隔十二年,新鮮感回來,他還是喜歡吃肉。
素餐,不好吃。
但這話屬實不太禮貌,所以不能對恆一講。
吃過晚餐,恆一帶著容鏡往袇房走。
繞到袇房那邊的小道上,容鏡瞧見了坐在小花壇邊緣的一個年輕道士,對方長相普通,但卻有一雙引人注目的眼睛,倒不是說那雙眼睛多漂亮,而是這眼睛裡裝著濃郁的黑。
尤其是對方抬眼看來,眼底幾乎沒有情緒起伏。
年輕道士的目光在容鏡的臉上停留一瞬,便瞥開,垂下眼眸,繼續與身前的小鬼低聲交談。
走過這段路程,容鏡還回憶著那雙宛若死水潭一般的眼睛。
恆一見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麼,思考半晌還是多說了兩句:「你別介意,剛剛那位師弟就這個性子,他不是故意無視你。」
容鏡眨眨眼,解釋:「我只是覺得他的眼睛很有故事。」
恆一張嘴『啊』了一聲,撓撓頭:「是我誤會了,不過你看人真准,江寅在我們這群師兄弟里,確實有些特殊。」
他對容鏡解釋:「江寅是我們道觀的劉翌師叔在某次遊歷中帶回來的。」
據劉翌師叔所說,他在遊歷中途徑一個小山村。
那小山村頗有種與世隔絕的意思,村子在半山腰,大家自給自足,很少有外人來,也很少有本村的人離開。
劉翌師叔到那村子時,正是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