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看向容鏡的眼神頗覺神奇。
本以為容鏡是昨晚那四人中年紀最小的,卻沒想到容鏡看到他是最淡定的,方才那輕飄飄的眼神就跟沒意識到他的身份似的。
林祁的嘴角挑起一個感興趣的笑容,旋即走到桌前坐下,笑著打招呼:「容大師,我們又見面了。昨天初見實在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是享譽全國的大師,還請見諒。」
年紀輕輕,享譽全國。
林祁敢夸,容鏡都不敢接。
他的表情古怪了一瞬,但也沒多反駁,只是問林祁:「所以林先生想算什麼?」
「我不太清楚您和阿言做朋友時,阿言是怎麼跟你介紹我的存在的。但經過昨晚您也看得出來我跟阿言關係不好,事實上我覺得是阿言鑽牛角尖,覺得我的存在可能阻礙他……」林祁一邊說一邊嘆氣,繼而又露出抱歉的笑容,「讓你看笑話了,我就想問問,我和阿言還有和好的可能嗎?」
容鏡:「……」
講真的,他是真的沒想到林祁的臉皮竟然能厚到這種程度。
昨晚林祁那狗沖林辭言嗷嗷叫,要不是嚴英耀和聶六在現場拉著根狗繩,沈錫這笨狗就要上嘴咬了。
就這還林辭言鑽牛角尖?
還要和好?!
容鏡嘴角微抽,但看在林祁已經主動付了錢的份上,他決定給林祁好好地算上一卦。
在林祁的注視中,兆龜晃動,銅錢很快跌落下來,組成了卦象。
一看。
容鏡差點笑出聲。
迎上林祁好奇的目光,他指著卦象說:「震為雷,離為火,雷火豐卦。水中見日,無所取呈,求財未得,事卒難明。」*
林祁聽到『求財未得』四個字時,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秒。
不等他開口詢問,容鏡便繼續道:「爻辭六五,讓你處在優勢中時,千萬不要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盲目擴充。」
隨著容鏡的話一字一字地說出口,林祁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不對勁。
不要被勝利沖昏頭腦,盲目擴充,這不就對應上了此刻的——
這樣的想法剛剛升起來,林祁就見到容鏡白皙的手指撐著下巴,笑盈盈地開口:「林先生,你好像太著急了呢。」
扔下一句頗顯意味深長的話,容鏡也沒管他什麼反應,重新將兆龜和銅錢收起來,慢條斯理道:「你要的卦象我給你了,林先生,你可以離開了。」
林祁滿腦子都是那句「你好像太著急了」。
他來這邊自然是調查了容鏡,也知道跟容鏡有關的常天瑞事件和宋知野事件,在此之前他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並不信,但有那兩件事情在前,以及今早出門時聽到旁人口中太提到了蒼雲雁城懷家繼承人一事,因此對容鏡的本事早已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