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司梵讀不懂情緒,看不破黑霧,但莫名感知到青年在一瞬爆發的欲望和攻擊性。
他是被選中的人。
choker的桎梏驟然變得清晰,就好像是青年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扼住他的呼吸。
夏夜暗潮湧動,悶熱的時節總是躁動不安,而他從choker絲帶的柔軟里,得到不應存在的清涼。
那雙手修長如寒玉,真正扼上的觸感,應該比choker更……
「嗯……」
游司梵側過臉,意味不明地哼聲,有些害羞地揪上束腰的蕾絲系帶,指間繞著圈,不敢再看屏幕。
他一動,choker的小金鈴鐺也輕輕晃動,響起極其隱秘的清脆鈴音。
就像貓咪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一下一下,用肉墊試探地觸碰主人的心口。
聞濯的眸色剎那晦暗。
「我不罵人。」冷感薄唇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他平靜地敘述事實,「CP三個月,不清楚這些小事麼?」
「寶寶。」
游司梵臉色爆紅。
「哥哥怎麼這樣叫我,」明明只是剛說上兩句話,他卻似被狠狠欺負過,露出來的整片鎖骨紅透了,「叫寶寶好親密……」
聞濯輕笑:「是你自己要求的。」
「三月,你加我好友,雙排半個月後綁定CP關係,說叫太冷漠有距離感,撒嬌要聽Forward哥哥叫寶寶。」
他指尖輕點屏幕,開始讀聊天記錄。
「[人家愛吃芝士蛋糕]:哥哥,不叫我寶寶嘛~」
「[人家愛吃芝士蛋糕]:寶寶永遠是哥哥的寶寶,哥哥OB救寶寶太帥了!」
他音色琅琅如玉,仿佛在誦讀什麼古文典籍。
而游司梵越聽越羞恥,不習慣穿裙子的腿併攏,雙手緊緊攥住裙擺蓬鬆的千層褶。
但聞濯還在不緊不慢地念。
「[人家愛吃芝士蛋糕]:寶寶愛哥哥一輩子,mua。」
讀到「mua」時,他甚至低笑一聲,將唇齒碰合的氣音完整而標準地發完。
不油不膩,像山間清泉,冷感又好聽。
一個並不存在的鉤子悄然探出,一剎那勾起游司梵怦怦亂跳的心。
「哥哥,哥哥我想起來了!」游司梵咻地轉回首,很像一些急切的小狗,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聞濯,「哥哥喜歡的話就叫寶寶好了,我們快去打排位。」
愛麗絲恰時拉過書畫商的手,金雕玉琢的少女把來自遠東的青年領至舷窗邊,臉頰微紅,興奮地讓對方看一行飛過橙紅落日的海鷗。
游司梵的眼眸,同樣閃爍著名為期許的羞澀光輝。
這雙燦若星辰的桃花目,眼尾潮紅,全心全意地注視聞濯一人。
鷗聲輕鳴,浪潮拍打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