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黃,水色瀰漫。
如今的一切,僅僅是序幕而已。
聞濯不容置喙,分開游司梵試圖併攏的指間。
少年的手指纖長卻瘦削,指腹能摸到一些半軟不硬的薄繭,它們如同保護主人的最後一層盔甲,固執地擋在聞濯面前,阻攔過於親昵的觸碰。
聞濯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仔細吻過那些因寫字和做事形成的痕跡,就輕而易舉地略過。
——轉向手掌中,細嫩白皙的兩指之間。
它似兩座高山交夾形成的山谷,低低的凹下去,安靜地存在於游司梵的手掌。
比起直面萬事萬物的指腹,游司梵的指根甚少感知外界,那些彼此相連的肌膚,依舊光潔滑嫩,敏感至極,對突如其來的啄吻如臨大敵。
聞濯想也不想,舌面一寸一寸舔過游司梵指根所有紋路。
鼻尖甚至因此碰到對方緊繃的指背。
「哥哥——!」
無法抑制的酥癢自指骨根處猛烈泛起,游司梵實在是再難以忍耐,從舔吻開始就在積累的癢意終是盈滿。
鐺。
指根如同炸開一朵絢爛煙花,他渾身狠狠一顫。
明明只是在吻手而已……彼此衣服都好端端穿著……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顫抖?
聞濯的舔吻仍在繼續。
舌尖擁有與手指截然不同的溫度,它高溫,滾燙,如同一塊燒紅的生鐵,剛從紅通通的鑄鐵爐里撈出,強勢且不容置疑。
它就如此強硬地盤桓於兩指的根部,叫游司梵連忽視也做不到。
他喉間喚出幾聲可憐的求饒:「哥哥?等等,哥,哥哥!」
游司梵驚叫一聲。
聞濯紳士的偽裝自然而然地破碎,終於露出暴風驟雨的內里。
他衣冠楚楚,仍舊穿著那件立領緞面襯衫,卻以舌尖作為武器,掠奪游司梵指根擁有的一切。
那是一頭忍耐太久的猛獸。
不顧一切,專制非常。
指根是游司梵雙手交握時才會接觸的部位,刻意的撫摸少之又少,肌膚何其嬌嫩,連最尋常的觸碰都會有異物感。
然而再嬌嫩,也只是平平無奇的表膚,每日坦誠地接觸空氣與他人的目光。
同身體其它部位相比,其實不存在本質的不同,並未因為是指根而多出幾條神經末梢。
它當真僅是手掌的組成部分罷了。
但在聞濯攻城略地似的舔舐里,游司梵就是荒謬地感覺到深至魂靈的顫意。
柔軟無骨的舌面嘗遍指根每一處細節,游司梵避無可避,唯有承受。
水漬,糖的甜膩,涌動的腥甜,齒關閉合又張開的輕響。
厚重粘稠的觸覺,藤蔓一般若即若離的束縛。
游司梵頭暈目眩,近乎要迷醉於這場潮濕且熾熱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