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司梵低呼一聲。
溫熱的黏糊糖漿並不滾燙,像某種不知名的軟體動物,懶洋洋地錯落纏繞而已。
遠比聞濯義正辭嚴的「清理」來得舒適。
分明十五厘米之外就是水池,上好的不鏽鋼龍頭可以360度旋轉,提供無死角清洗,但聞濯偏偏選擇最原始的方式,用唇齒舔舐那些奶白色的糖漿。
他細細舔舐過游司梵指縫至深處,從修剪齊整的指蓋到凸起的指關節,如同對待一塊無瑕美玉,為之清理不應存在的異物。
哪怕是甜膩的糖漿。
「司梵。」
聞濯神色清冷,唯有眼瞳鋒芒攝人。
他看著他,吻著他的手,自下而上,像古時最忠誠的騎士。
「你……好甜。」
第19章 舔吻嫣紅的指根
游司梵指尖略微一動,微微用力,嘗試把手抽出,卻沒成功。
聞濯的力道遠比他想像中大,那雙黑沉不明的眼眸幽深晦暗,握著他手的決心,也堅定異常。
似乎不想讓他……如此輕易離開。
「旁邊不就擺著糖嗎?」游司梵輕哼一聲,掩去心底現出一霎的退縮,仍然任由聞濯啄吻指間,「想吃甜的東西,哥哥又何必捨近求遠。」
沒有人回答他。
聞濯唇角輕輕一彎,原先凌厲的薄唇染上深吻過後的潮紅與水色,夏夜山間的精怪都不及他惹眼。
好一個華貴清冷的青年,偏生願意做游司梵裙下之臣。
唇齒儘是他胡亂留下的痕跡,突兀而顯眼,仿佛是某人昭示專屬權的印章。
游司梵臉頰更紅幾分,又隱隱生起氣來。
幹嘛什麼話也不講,這是吃定他無法拒絕嗎?
他看著聞濯重新低下頭顱,挺拔利落的鼻樑露出些微側影,垂斂的長睫鴉羽一般,在眼眶下方投出淺淡的暗光。
青年就這麼專心致志,繼續用片刻前欺負游司梵的唇,舔吻被他牢牢桎梏的指尖。
姿態近乎虔誠。
「……」
好吧,他也是真拒絕不了。
游司梵泄氣,杏核眼耷拉成委屈的弧度。
但他實際上沾染的糖漿並不多,不過是淅淅瀝瀝的零星分布,聞濯稍舔幾下,很快就乾淨了。
到後面,幾乎只是在單純地吻。
游司梵的手越發僵硬,指骨滲出難言的麻木和酥癢,仿佛那隻被捧著的手已經脫離軀殼,全然屬於聞濯。
少年恆久地固定在青年的桎梏中,被迫承受過載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