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失策了。
聞濯矜持地等來等去,耐下心潤色完一段稍有欠缺的文段,也沒等來游司梵黏黏糊糊的後文。
沒有羞惱的拒絕,沒有頤氣指使的命令。
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再好的計劃也會被打斷,何況是臨時應急的措施。
聞濯繼而捺下躁動不安的慾念,確保它好好地隱藏於睡袍之下,才又一次將視線投向視頻畫面。
鏡頭中的青年眉目深邃,瞳心倒映論文艱澀的字詞,幽微的白藍光打在鼻骨側面,照射出山巒起伏般的輪廓。
自持又英俊,冷清又性感。
但他所有勉力維持的鎮定,在看清游司梵的一瞬全然破碎。
聞濯直接對上一雙水霧朦朧的杏眼。
杏眼的主人顯然剛自重重夢境中醒來,霧蒙蒙的,眼尾濕漉漉,不知是生理性的淚水,還是被夢境激出來的委屈。
游司梵很懵。
和那間「聞濯」為他精心準備的溫馨小屋不同,眼前的臥室狹窄悶熱,老舊的窗戶只支開一條小縫通風,卻無濟於事,那股怪異而突兀的腥甜依然瀰漫整個房間,滲透進游司梵每個毛孔。
像幽暗的鬼魂,纏繞他沉重的四肢。
游司梵鼻頭一酸,頭顱往後仰:「哈——哈嚏!」
他條件反射地閉緊雙眼,逃避似的摟緊薄被,眼尾飛起的紅暈更紅幾分。
「司梵,你怎麼樣,還好嗎?」
枕旁的手機揚聲器傳來詢問,男音低啞沉穩,語調比那個強硬摁著他在島台舌吻的壞東西,這個聞濯的聲音還要沉一些。
想起這事游司梵就生氣。
他自以為隱秘地瞅屏幕一眼,卻正正撞上一雙暗含關切的眼瞳。
「沒事吧。」聞濯還在問他。
青年睡袍的深V開的很大,三分之二的胸肌現於鏡頭前,飽滿又結實,很是衝擊了一番游司梵的視覺。
他很慢很慢地眨眼,在聞濯明晃晃的冷白胸肌前流連,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如此往複數次,片刻後才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
「衣領開的不夠大,哥哥。」
他慢吞吞地點評道,準備開始翻舊帳。
完全遺忘聞濯的初衷是詢問他的身體,而並非讓他品鑑男色的好看程度。
「而且哥哥……你剛才把糖漿倒在我小腿和腳踝上,我都不和你計較了,但你怎麼可以得寸進尺呢?」
聞濯臉色驟變,在聽見「糖漿」二字的剎那,他的喉結幅度明顯地上下滾動。
仿若一個喻示風雨將至的訊號。
而游司梵沒有看見,還在迷迷糊糊,委屈地質問。
「為什麼現在我的大腿也濕黏黏的?還有床單,枕套……」
「它們,怎麼都濕透了?」
第24章 睡覺的癖好是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