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僅僅不到半厘米的長度,但凡它願意,舌尖一轉便能把痕跡舔乾淨。
然而大小姐不樂意,壓根沒有妥協的意思,就這麼直勾勾盯著地做錯事的游司梵。
「咪嗚!」它重重地叫喚,前爪搭上飼養員的手背。
游司梵更心虛了。
黑貓的肉墊觸感很軟,偏熱的體溫恆定地傳來,可他現下完全沒有心思體驗這份來自於貓的饋贈。
「小咪對不起,對不起呀……」游司梵一手拿貓條,一手握手機,根本沒有撫摸貓咪的空餘,安慰的言語吞吞吐吐,眼神飄忽,很是躊躇,「我現在沒有空,你自己打理一下好不好?你看,我手上拿滿東西,沒辦法幫你擦嘴……」
他壓低聲音,第一次那麼敷衍黑貓,只是假模假樣地說些無甚意義的空話,呢喃的同時眼神躲閃,看似在注視黑貓,實則狗狗祟祟,掠過黑貓敦實的身軀,再次裝作不經意的模樣瞄向一側的聞濯。
青年離他並不遠。
淡漠的神色。濃墨重彩的眉眼。被黑色口罩遮擋的下半張面容凌厲不改。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兩米,不算近,卻也絕對談不上疏遠。
一個踩在界限的範疇,克制而親昵。
游司梵可以很清楚地感知到聞濯的存在,但是對方……
沒有在看他。
那雙鋒芒畢露的眼瞳微微垂斂,鴉羽似的長睫投下淺淡的陰影,攏出一片晦暗的朦朧,看不真切,像陰天的霧,也像深沉的靜水。
淅淅瀝瀝的雨就在聞濯身後,如同舊時電影的背景,無聲而靜謐,隔去無數的年歲與時光,勾勒出一段近乎永恆的姿態。
滴答,滴答。
夏日傍晚突如其來的雨水,在天際不斷墜下。
聞濯的瞳色是化不開的墨黑,於某個瞬間,倒映出水珠划過時瀲灩的輝芒。
他佇立在游司梵身側,長傘的木柄執於掌心,末端的尖角略略倚靠避雨廊的木地面,腰背舒展挺拔,姿態閒適而優雅,不像手執一柄普普通通的傘,更似掌握什麼昂貴的烏木權杖。
聞濯只是這樣靜靜地注視手心的屏幕,神態泠冽,指節不時微動,似乎在處理事情。
「咕嗯。」
游司梵不甚明顯的喉結上下一滾,仿佛渴狠了一般,不由自主咽下涎液。
真好看啊……有個詞叫什麼來著?
活色生香?秀色可餐?吾與城北徐公孰美?等等,好像哪裡不太對的樣子,有奇怪的句子混進來……啊不行不行,打住!
不能、不能再想下去了!
正事要緊!得趕緊去看看怎麼補救Forward的手誤點讚!
三秒後,天人交戰的游司梵用儘自己所有的意志力,一頓一頓,才極為艱難地移開視線。
黑貓收回前爪,不太高興地叫道:「喵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