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咖啡和茶,溫熱的,夏天在空調房喝,冬天烤著壁爐飲,」然而看似遙不可及的聞濯朝他彎起眉眼,俊冷的顏色瞬間化去隔閡,好似冰雪消融一般,春風撫遍乾涸的大地,「正好這裡是書咖,裡面有咖啡和甜品出售,我們可以去休息一下。」
「等我回來。」
聞濯的指腹輕輕蹭過游司梵手背,沒有褻玩或者輕浮的意味,更像小動物之間不遠不近的貼貼,彼此交換氣味和觸感,用以安撫驚疑不定的同族。
游司梵長睫一顫,指尖條件反射地蜷縮一霎,又很快放鬆開來。
聞濯力道不大,比先前半強迫地帶他剝開糖紙,如今已經稱得上溫柔二字。
「好……」游司梵耳根一熱,心尖泛起酥麻,低聲應道。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耳垂紅透了,像兩粒整整齊齊的莓果。
聞濯深深望他一眼,起身。
嗒,嗒。
青年沉穩地走於避雨廊下,長傘執於手中,如若古時佩劍夜行的貴公子,跨越歲月奔涌無間的長河,只為護衛自己最為珍重的人與事。
途中,他略一駐足,躬身撿起那被游司梵忙亂里拋至某處雨水小潭的貓條壹號。
它與形似麻袋的,空落落的貓條貳號相比,也已經慘不忍睹。
區別僅僅是外表干或者濕,其餘部分,埋汰得各放異彩,千奇百怪。
游司梵眼尖,不過是隨意一掃,就看清聞濯在仔細研究什麼。
「……」他尷尬地移開視線,還沒成型的綺思立刻散個乾淨,連面頰也泛起柔嫩的紅粉。
不是因為曖昧的羞澀,純粹是被自己恥到。
該說還好聞濯想起來了嗎?不然他那無數的罪過,還得再加一條亂扔垃圾。
游司梵撐著膝蓋,慢慢站起身,待久蹲後血液流通不暢的金星散去後,才沉重地搖搖頭,試圖把腦仁多餘的水晃出來,又開始憂慮起未知的高考成績。
他不會在考場緊張過度,也看漏什麼題眼和關鍵詞吧……
游司梵掩飾地輕咳一聲,在把手機放回小挎包前,習慣性地解鎖屏幕看看訊息。
2718年6月17日-17:21
[cheese]:QAQ是我的錯,不關哥哥事,對不起……(已讀)
已讀。
Forward看見了,但沒有回覆。
游司梵的情緒不可避免地低沉一瞬,胸腔如同攢進一大團鬱氣,悶悶的,漲得他心房發酸。
可能做錯事情的人就是應該得到懲罰,Forward不回他,卻不是直截了當的拉黑或者刪除,也已經是萬幸。
他拼命找理由安慰自己,心裡卻沒好受多少,見七米之外的聞濯將廢棄物丟入簍子,靈光一閃,鼓起勇氣招呼道:「那個……嗯!……我們,我們……我有點餓了!」
聞濯回首,側臉的輪廓刀鑿斧削,以黑色口罩為界,辟出一大片雨幕的空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