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游司梵看向搭在椅子背的白裙,面露難色。
這條裙子的做工和用料,都是毋庸置疑的精美,哪怕只是被臨時搭放在一處毫無造型可言的椅背,也柔順地流淌,垂墜,宛若一道散發瑩潤光輝的月練。
它寧靜,美麗,裁剪得體大方,一目望過去,儘是奢華內斂的昂貴。
然而昂貴的衣物,總是嬌貴的。
這條白裙容不下一星半點的瑕疵,一粒不經意落下的灰塵,都會破壞它流暢無比的美感。
——這還是正常的,可能會出現的小狀況。但凡只是這種程度,游司梵都能仗著攝像頭的像素不算太高的漏洞,糊弄過去。
但現下的問題顯而易見——
白裙在遭受司子天的蹂躪之後,壓根不能看了!
那些突兀的摺痕橫七豎八,極其強勢地鑲嵌在白裙之上,游司梵怎麼也捋不平。
游司梵只覺太陽穴一跳一跳,像有人在他腦子裡用錘子敲打神經,喊著:「你完蛋啦你完蛋啦!這樣對待Forward那麼用心送你的禮物!」
游司梵:「…………」
救命。
騎虎難下。
後背那處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次痛起來,游司梵無意識地摸摸泛酸的尾椎骨,深深地,極其無奈地嘆氣。
「唉。」
「哎哎哎——!」
聞靜驚喜地喚起來:「哎呀,哥,你的甜妹CP終於回你啦!我看看我看看,她說……」
「『現在不是很、方、便,可以先、不、試、穿、嗎?哥、哥~』」
她掐著嗓子,把游司梵發來的語句念的千迴百轉,按照自己的獨家理解故意增加重音,成功讓聞濯的面色更冷一個度。
聞濯站在餐桌旁,飯廳水晶燈暖黃色的光傾瀉而下,他如寒玉的面龐並沒有因為燈光而柔和半分,反倒越發冷肅矜傲。
仿佛他不是在家,而是在會議廳談一單流水過百億的項目。
但如果他沒有穿戴那雙居家的隔熱手套,就更像了。
聞濯看著與自己隔桌對峙的表妹,隔熱手套上,可可愛愛的小貓印花也跟隨主人的動作投去注視。
一人一貓,如出一轍。
「聞靜。」
簡簡單單兩個字,讀不出任何情緒。
唯獨語氣極冷,冷的不同尋常。
然而再怎樣冷淡,這句話無論如何也和生氣或者憤怒扯不上關係。
但是聞靜瞬間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