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後有虎,游司梵杏眼詫異地睜大,嘴裡「唔嗯」地含糊叫喚,卻唯有換來飯糰更進一步的堵塞。
游司梵:「嗚嗚嗚啊!」
他哀鳴一聲,小腿徹底軟倒,失去重心,狼狽地往前一撲——
砰。
游司梵雙手抓著飛起的飯糰,身體一歪,跪倒在床墊上。
他睡袍全鬆了。
原本聞濯只是玩笑般地控制游司梵的活動,並沒有認真地限制他的自由,那種力道的禁錮,如果游司梵當真很不願意,是可以馬上掙脫開的。
失去重心的摔倒同理。
游司梵無視聞濯的擁抱——或者說,當時的情況,聞濯玩鬧般的支撐救不了他——絲綢睡袍又一次發揮它的面料優勢,將順滑貫徹到底,作為游司梵和聞濯之間的物理潤滑,促進游司梵完成撲倒大業。
等游司梵人跪到在床墊,貴妃醉臥般歪扭地側坐著,睡袍也松垮的差不多了。
他唇角全是被蹭上的沙拉醬,白乎乎一道粗壯的線條,饒是濃墨似的停電黑夜,聞濯也隱約瞧見這圈小貓鬍子般滑稽可愛的白線。
但遠有比沙拉醬更顯眼的東西。
睡袍是交領的設計,全靠腰間的系帶束起,方才系帶一松,交領立刻如同天女散花般落下,垂落游司梵的肩頭。
如今他大半個脊背不著寸縷,瑩白如玉,直接懟到聞濯眼前。
包括那個反反覆覆發炎的傷口。
好消息,他不是正面對著聞濯,尚且還能保存一些可有可無的隱私。
雖然說交領滑落後,游司梵的正面實際上和脊背一樣空空如也,但好歹保存一星半點的顏面,沒有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壞消息,剛才摔的太猛,不打自招,不慎把證據甩刑訊官臉上了。
所以,如果早知道自己會以這麼荒唐的方式暴露,先前的裝死和隱瞞都是在幹嘛?
為了上演獨角戲,娛樂聞濯嗎?
「……」
游司梵顧不上整理儀容儀表,率先崩潰,連辯駁的心思都提不起,舉著飯糰就地一躺,貴妃醉臥轉為趴下,把傷口和脊背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呈現到聞濯眼下。
「不是要上藥嗎?」他壯烈如同就義,悲憤化作食慾,狠狠咬下一大口飯糰,「來吧!」
唇齒被鼓鼓囊囊的食物塞滿,游司梵模糊地大喊出宣布開始的字眼。
「儘管上吧!」
聞濯:「。」
他努力忍住笑意,腳下微動,將游司梵剛才踢飛的拖鞋擺正歸位。
「這不太好吧,」聞濯委婉道,「要不坐起來,在床上吃東西不太好。」
游司梵猛然一回頭,幽幽盯著聞濯。
「我不。」他憐憫地開口,眼睛死死鎖定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聞濯的高大輪廓,一邊說,一邊又吃了一大口,「我,就,要,在,床,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