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早上?
確實挺早的。游司梵又忍不住笑了。
「沒大沒小!沒點規矩!司子天你幹什麼呢你?嗯?!想打你媽媽?」司二叔陰沉著臉,呵斥道,「好啊,好的很,現在打你媽,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打你老子我了!」
司子天動作一滯,背影不明顯地一抖,雖說還沒完全放開對司二嬸的壓制,也稍稍鬆開些力道。
「爸……爸!不是,不是……你不是在房間休息嗎?」司子天哽著脖子強行挽尊,「你昨晚說淋了雨,腿很不舒服的。」
司二嬸終於擁有解脫的機會,手不偏不倚,一揚,雷電般迅速,扇上司子天的左臉。
啪!
肉貼肉的清脆響聲。
司子天半是藏在昏暗中的臉順著力道一歪,瞬間腫起一個完整的巴掌痕。
「你!」司子天咬牙切齒,瞪向司二嬸,「別以為你是我媽,我就不敢真的打你……」
「打得好!」
司二叔厲聲喝住司子天。
「就是該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我看他是瀟灑慣了!也是被你之前溺愛慣了!你看你把他縱容成什麼噁心樣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更是不知道這個家現在是誰做主!」
中年男人的聲音也跟著拔高,字字重音,聽起來有些許激昂的意味,實則臉色從所未有的陰沉。
他昨日在山上摔傷的腿使不上力,站立時支點偏移,從稍遠處看去,像一個歪斜的,搖搖欲墜的虛影。
司二叔慣常掛在嘴邊的笑容徹底消失。
當他不笑之後,那張遍布褶皺溝壑的臉很是恐怖,比沉默微笑時,還要恐怖。
游司梵覺得司二叔那張臉極其陌生。
其實司麓和他的弟弟司二叔,長的一點也不像。
也許十年前還有幾分年少時殘餘的相似,但往後經歷和年歲都不相同,血緣那一星半點的特殊漸漸消退,徒留四分五裂、雞毛蒜皮的現實而已。
「司子天,你給我回你房間去,好好反省!這個七月都別想離開家門!」
司二叔垂著嘴角,面色很是不虞,望向游司梵。
「還有你,游司梵,拉著個行李箱是想幹嘛?趕緊也回屋子裡去!整天在外面學個不三不四的樣子,之前聽你嬸嬸說,你還偷偷摸摸穿裙子?呵呵……」
「可別是你把你堂哥帶壞了!那些妖妖調調的風氣可別來玷污我司家門楣,晦氣,陰的很,一點也不陽剛。」
「畢竟你這身子不男不女,我老司家這一脈的香火延續,還得靠你堂哥來!」
游司梵聞言,不爭也不吵,唇角微微彎起,露出一個很乖巧的笑容。
他看起來就像那種別人家的白淨孩子,衣著和神情都端端正正,和亂成一鍋粥的司家三口對比鮮明。
身旁的行李箱更是配置拉滿,身後就是防盜鐵門,方便隨時隨地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