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髮根泛起無法抑制的酥癢,完全不疼,像被羽毛刷子輕輕划過。
聞濯修長的指節梳攏他的長髮,一縷縷發錯落而過,舒緩的好似一場夢。
比游司梵自己給自己扎頭髮都要熟練。
有時候著急起來,忙著出門,游司梵還會毛手毛腳,隨便亂扎頭髮,把頭皮扯疼。
但這些疏漏,聞濯全然沒有。
游司梵只感覺到鬢邊原先散亂的髮絲被撩起,聞濯一梳一束,黑色皮筋一旋,一個利利落落的低馬尾便成功完成。
「好了。」
聞濯背對游司梵,摸摸他的頭,手法和揉小貓腦殼時別無二致。
游司梵莫名不自在起來。
剛剛被近乎窒息地舌吻,擁抱,彼此吃了半小時的唇齒,他也沒這麼害羞。
「耽擱了那麼久,」游司梵垂下眼睫,抬手揉揉剛束好的發,兩頰緋紅,咕噥道,「一會兒去報導,排隊很多人怎麼辦……」
他站在原地嘀咕,連路都忘記走了。
還是聞濯攬住他的背,一手推行李箱,一手懷抱他,仿若左擁右抱,半強制性地帶游司梵往校內走。
夾克的皮褶很有硬度,硌在游司梵肩胛上,像一道柔軟的鞭子。
聞濯結實的臂膀肌肉就藏在皮衣之下,和衣褶一起,非常強勢地擁抱游司梵,存在感很足。
「走。」
言語不容置喙。
游司梵哪裡敢有異議,緊緊抿起唇,沒膽子再嘟囔,半個字都沒往外蹦,像個小鵪鶉一樣倚靠著聞濯。
一路上,他幾乎是被塞在臂彎里前行,造型堪比遭遇挾持的人質。
回頭率300%。
每一個經過他們的路人,都要往游司梵身上看一眼。
「看見沒有!你還說我帶全家親戚來送小寶入學太誇張?罵我太溺愛小寶?你瞧瞧人家!看看人家這姿勢!多親密,感情多好!」
經過一位燙著羊毛卷的阿姨時,游司梵清清楚楚看見,她快速往他和聞濯身上瞄一眼,隨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單手叉腰,指著一個大概是她老公的人念叨。
她身後站著一大堆耄耋矍鑠的老年人,男女皆有,都戴著小黃帽,笑呵呵地簇擁一個生無可戀的女孩兒,七嘴八舌地發問。
「小寶長大了,出息了,都考上W大啦!」「全家就數小寶最爭氣,叔公一定要給你包大紅包!」「小寶,你再給姑婆說說你內什麼什麼專業唄?」「小寶!」「小寶……」
那個女生仿佛化身問題應答機器,強顏歡笑,看上去好像離斷氣不遠了。
她親爹原本還不服氣,梗著脖子和羊毛卷阿姨對嗆幾句,在人山人海的小黃帽里掙扎出觀察的縫隙,一個扭頭,視線瞬間對上小鳥依人的游司梵。
世界剎那清淨下來。
禿頂的中年男人難以置信,看著游司梵和聞濯,連連倒退。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