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說話。」喻白眼神空洞,心如刀割,眼皮瞬間酸澀起來。
他是天生有點遲鈍,是反應慢,但不代表他傻,更不是瞎子。
「這是你的工作嗎?」他哽咽。
「不是,小白,我……」季述安大步過來,緊張地想要抓住喻白顫抖的手。
「你別碰我!」
喻白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手裡的袋子朝他的臉丟過去。
「啪」地一聲,裡面的蛋糕掉在地上,奶油崩得周圍到處都是,蛋糕上的紅色愛心落地後只剩下一半。
隱約還能看出上面寫著『季述安,生日快樂』幾個字。
喻白親手做的蛋糕被他親手糊到了季述安的臉上。
曾經所有的甜言蜜語和溫柔愛意,此刻都和地上的這塊被糟蹋的蛋糕一樣荒誕可笑。
「喻白!」季述安抹掉眼睛上的黏膩奶油,瞪著平時在他面前乖乖軟軟的像洋娃娃一樣的人,滿臉不可思議,「你瘋了吧!?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真噁心……」喻白用力咬著嘴唇,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他咽掉流到嘴裡的眼淚,眼圈忍得通紅,「季述安,你真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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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令人作嘔的地方的。
他腦袋裡面一團糟,整個人混混沌沌昏昏沉沉,眼睛已經哭得又腫又疼,視線也看不清晰。
像個靈魂空蕩蕩的、遊走在街上的布娃娃。
等喻白從男友出軌的衝擊中稍微緩過來一點的時候,人已經在家門口了。
他吸吸鼻子,掏出鑰匙開門。
不知道是不是人越不順的時候越倒霉,喻白把鑰匙插進去擰了好幾下都打不開門。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最後卻只是讓鑰匙卡在了門鎖里。
「……」
拔又拔不出來,連手機也顯示電量不足,喻白一瞬間心如死灰。
他的眼睛裡露出些許迷茫,身體背靠著門緩緩下滑,最後環著膝蓋蹲在了家門口,腦袋一點一點埋在臂彎里。
沒幾秒,空曠的樓梯間再度響起斷斷續續抽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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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哦兒子,你回家之後先去樓下找喻白,你林阿姨打電話說他現在一個人住呢,你多照顧他。」
電話里,女人溫婉的聲音,溫婉地念叨:「你和小喻白這麼多年沒見,他膽子小,你好好打招呼聽見沒有?收收你的臭脾氣!」
樓下,男人舉著手機,懶散而疲憊地坐在銀色行李箱上,兩條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一屈一直,隨意撐著。
沒幾秒,打個哈欠。
頭頂的棒球帽投下的陰影遮住額頭和他整個眉眼,只露出下半張臉,鼻挺唇薄,嘴裡咬著根棒棒糖,口齒卻極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