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哄人的陸斷一噎。
「你們都欺負我。」喻白似終於壓抑不住,崩潰地低下頭,捂住臉,洶湧的淚水順著他的指縫間淌出來,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無意識地嚎啕大哭。
陸斷被他突然間的爆發驚到。
一聲無奈嘆息過後,陸斷一隻膝蓋抵著地毯蹲在喻白面前,心疼地擁住他,寬大溫熱的手掌扣著他的後腦輕揉,任由喻白借著酒勁兒發泄。
「好了好了我錯了,不凶你了,不哭了啊。」
孽不是他造的,但他願意接下喻白這份壓抑許久的情緒反撲。
過了一會兒,喻白哭聲漸小,腦袋一點一點靠在了陸斷的肩膀上,最後連啜泣也低不可聞。
「傻子。」陸斷面部肌肉繃得很緊,手指反覆摩挲喻白的後頸。
這是他從小哄到大的人,一直在他身邊窩裡橫,他每次就算再凶,也不會真捨得喻白難受。
現在就因為幾年不見,小呆子就在別人那裡受委屈受欺負,陸斷怎麼可能不心疼不火大。
他閉了閉眼,遮住眼底翻滾的複雜情緒,輕聲哄喻白,「他是混蛋,我們不想他了好不好?不哭了,乖。」
「陸斷哥哥。」喻白迷迷糊糊地把頭埋在他懷裡蹭了蹭,像受傷的小貓一樣本能尋找安慰,小聲而脆弱地喊著:「陸斷哥哥……」
「嗯,我在。」陸斷低緩應聲。
他側了側臉,下巴抵在喻白毛茸茸的腦袋上,哄小孩似的,「白白聽話,我們去把濕衣服換了睡覺好不好?」
喻白卻又沒聲音了。
陸斷等了幾秒,發現喻白大概是又哭累睡了過去。
醉得糊裡糊塗的,說不定連自己剛才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陸斷之前有再多的火氣也早歇了,拿他沒招,抓起沙發上的衣服,將人撈起來帶去浴室,又搬了把椅子。
他開了暖風,讓喻白坐好,然後站在原地胡亂地抓了抓頭髮,不知該如何下手。
怎麼脫?全脫嗎?
他是不是得稍微避個嫌?
媽的,好煩。
「唔……」喻白睡了但沒完全睡,大概是開始覺得衣服濕漉漉地糊在身上難受,開始閉著眼睛自己扒。
他是兩隻手亂扒,扣子都不解,硬勒著脖子,臉都憋紅了,身體東搖西晃。
操。陸斷趕緊按住他的手,「別動,我給你弄。」
喻白就像聽到了似的,靠著椅背坐好,腦袋一垂,乖乖不動了。
陸斷「嘖」了聲,到底還是親自動手,總不能真讓喻白感冒。
他一邊給喻白脫衣服,一邊自暴自棄地想:避個屁嫌,喻白身上哪他沒見過。
就是該哄的還是得哄。
喻白閉著眼睛突然哼唧兩聲不願意了,陸斷就得溫聲細語地哄哄他。
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就他媽跟個變態一樣,一邊甜言蜜語哄騙喝醉酒的小男生,一邊把人從裡到外像扒洋蔥似的扒了個乾淨。
白皙細膩的皮膚在浴室的燈光下直晃人眼睛。喻白不止臉頰飄著醉態的紅,渾身上下都仿佛透著一層粉紅色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