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病經常做噩夢,我就晚上守夜,我哄著他睡覺。」
「他說腳涼,我就給他捂腳。」
「我給他剃雞翅的骨頭,給他挑小魚刺,給他剝蝦,剝螃蟹……」
季述安目光茫然放空,陷入回憶里,也不知道是說給陸斷還是說給自己聽,「我們當初那麼好,他對我也好,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知道?」
「他一直都那麼聽我的話,那麼乖,送我禮物,我們所有的情侶裝都是他買的,他親手為我做蛋糕,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
「我說喜歡他身上玫瑰味沐浴露的味道,他就兩年沒有換過,就連跟我分手之後他都還帶著我的項鍊……」
「可是我只是犯了一次錯,我和那個女的沒有感情,我都沒有去找男人 !」
季述安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自我欺騙地搖頭,「白白不會對我沒感情的,等他想通了就好了,他會原諒我的……」
「別做夢了。」
陸斷身側的拳頭不知不覺攥緊了,攥得他生疼。手背和手臂上的青筋同時暴起,恨不得立刻一拳打過去。
但他還是忍著,胸口劇烈起伏,咬牙切齒地諷刺,「你是不是還覺得你找的是女人就不算對不起喻白,就不算出軌?」
「真他媽讓人噁心。」
就這麼一個爛人,把喻白掰彎了對喻白好,轉頭又背叛、辜負了喻白。
小呆子居然就為了這種人哭,夢裡哭著喊他的名字,為了他喝酒買醉。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陸斷的滿腔憤怒當中還藏著無以復加的心疼,怒火點燃的嫉妒心簡直要燒得他失去理智,身側的手在顫抖。
明明之前不這麼清楚知道的時候,他還能控制。
「我是犯了錯,可那就能否認我曾經對他的好嗎?」季述安不知道被哪個字眼刺激到,情緒激動起來。
「好?就你的那點自以為是的好!」
陸斷怒不可遏地抓著季述安的衣領把人懟到牆上,雙目猩紅地地死盯著對方因為窒息感而逐漸腫脹的臉,咬牙低吼,「我告訴你,就那點事老子早八百年前就做過了,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遇見你是我沒看住,我的錯。但以後我都在他身邊,你要是再敢來找他,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
「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陸斷把人扔到地上,一字一句地警告。
「我……你、你……」季述安像狗一樣地靠在牆角,臉漲成了青紫色,大口大口貪婪地喘著粗氣。
陸斷按著肩膀的傷口甩了甩手,如同扔掉了什麼髒東西,轉身離開。
待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語氣諷刺,「還有,喻白吃螃蟹會心悸。」
殺人誅心。
陸斷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徹底擊碎了季述安心裡那些引以為傲的「好。」